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克劳德不讲魔法，不讲自己的心得，反而是在黑板上画了个圆，还问了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大本钟魔法师和乡下魔法师的区别在哪？”
这是什么问题？协会专属黑话还是什么梗？
“区别在于眼界和习惯。”克劳德自问自答，或者说是没指望这些学生能答上来，手臂抬起点了点圆中心的点。
“我的老师管这个叫起源，其在神话里被叫做创世神。比如太阳，她向外面散发着光和热带动万物生长，可以说是创造生命了。”
“在魔法界，我们相信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盖亚，也有一种维持生命的存在。不过在不同魔法师间，叫法是不同的。我的老师管她叫起源，我也如此，因为我俩相信的是宇宙大爆炸学说。”
“那么这个维持生命的存在是什么呢？她是否产生光热？脱离了太阳对她有没有什么影响？这些我们一概不知，我们甚至不知道她作为我们的母亲，是以一种什么态度看待我们的生活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洛基打起了精神，不只是他，一旁的尼禄和修斯都摆出了兴趣盎然的样子。
这些可是皇宫那些宫廷魔法师教不了的，甚至别的君主可能都不会这么教，只有克劳德会。错过了就再也听不到了。
“我们对她一无所知，甚至毫无观测手段。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就完全没办法探索她的存在了？显然——不是。”
克劳德在原本的圆上画了个环。
“你们有谁研究过魔法阵吗？谁知道魔法阵运行的魔力是从哪来的吗？对了有奖励，错了有惩罚。”
“教授，我知道。”一道声音几乎紧接着问题冒了出来：“这太简单了。”
前半段话还好，后半段听起来就有点像挑衅了，教室众人的目光当即汇聚到前排的特殊座椅上，最后停在了洛基的四周。
洛基满脸问号，不知道洛薇雅又在搞什么鬼。
“哦？”克劳德摘下眼镜，一手按在黑板上：“那你来说说看，乡下来的半吊子。”
教授里顿时响起几道笑声。
洛基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尽量回忆之前自己在七丘森林见过的魔法阵。
封印赫格拉斯的魔法阵。
“驱动魔法阵运行的魔力来自于空气，只需要在魔法阵的基础上添加小型的收集装置就可以。空气中的魔力无穷无尽——”
“错。”克劳德打断道：“奖励取消，但看在对了一半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再答错就有惩罚。”
你就不能半对半错让我坐下吗。
洛基气的磨牙，特别是洛薇雅的笑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大侄子加油哦。”
我加什么油。明明就是你故意整我！
洛基有苦说不出：“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在这种情况下整我，让我怎么收场？”
“哎呀呀，照你的说法还是我和克劳德配合折磨你了？我可先说清楚，克劳德这个人刻薄又刁钻，这个惩罚可是不小哦。”
等等。
洛基忽然皱了下眉头。
他想起了克劳德写的那本《入门指北》，虽然其中言语讥讽，恶心是真的恶心，但有用是真的有用。
换句话说，这人可能人品不怎么样，但对待工作还是挺认真的，上课应该也不会故意出个肯定答不上来的问题刁难别人。
这也不是克劳德问的第一个问题，真答不出来克劳德自己就自问自答了，洛薇雅也不会故意耍他。
空气中的魔力...还有他刚刚画的图...封印赫格拉斯的魔法阵...
“循环！”洛基灵机一动：“魔力的本质是一种能量，起源将我们见到的魔力散发到这个世界，而魔力在我们使用后，就会再回到起源，出来后再次成为我们可以使用的魔力！”
“这个过程就像是一条封闭的圆，缠绕在我们的星球上，这个圆会向四周散发无数更加细小的圆。形成一个大循环，无数小循环的魔力——起源一体的系统！魔法阵就建立在这些循环上，稳定的获得足够的魔力！”
“我们没办法探索起源，甚至连起源是否存在都不知道。但是魔力的无穷无尽，以及魔法阵的循环，还有空气中魔力浓度常年维持在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程度，这些都足以成为佐证。”
“这些佐证可以让我们猜测这世界上有一种可以产生魔力，维持魔力守恒，甚至凭借着魔力创造了我们的存在！也就是起源！”
洛基一口气把这些全说了出来。
是了，只要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那就是豁然开朗了，这就是顶尖魔法师的思维，由体内的微小魔力去联系世界的庞大魔力，理解世界如何运转！从一开始就找对路！
“错。”克劳德拍了一下桌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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