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弦儿听完满脸惊愕，“怎…怎会如此…”
沉默了许久，又跪地：“皇上，臣妾求您网开一面，虽家父罪无可恕，可他毕竟是臣妾亲生父亲，这养育之恩臣妾不敢忘，求皇上网开一面。”
陌玉列止不住的叹气，最后无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与曹尤一起发配边疆！”
“谢皇上！”
陌灵也跟着叹气，淑妃智商高，可心地也忒善了。
不过，她可不会放过穆家！
陌玉列想拉穆弦儿时，她伸手推开了他，行了个大礼：“皇上，臣妾那时未揭露家父，以是欺君之罪，如今罪行败露，臣妾不敢求皇上原谅。臣妾自行愿去青云观三年，为陌瑾诵经祈福，求皇上应允。”
这些年她每天都活在自责中，她们一家对不起清妃，对不起陌瑾，已经无力弥补，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减轻自己的罪孽。
陌灵无奈道：“淑妃娘娘，事出有因，这不怪你…”
“朕不允。”
这时突的从门口进来一名，着黑袍头束金冠的男子，他跟着一同跪地，脸上浮现浓浓的自责，“父皇，儿臣愿代母妃前去青云观。”
来人正是陌瑜，在陌玉列前脚进去，他便来到了门口，原来给淑妃请安，恰巧在门口听到了前因后果。
陌玉列长叹一声，“朕不会允。”
穆弦儿叩拜不起，“请皇上应允。”
“请父皇应允。”
“瑜儿，父皇之前是偏爱严儿，他乃储君对他要比对你们上心一些，可你们都是父皇的骨肉，父皇并未不爱你们。朕是愧对你们母子，给父皇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么？”
陌瑜第一次听陌玉列说这些话，听得眼眶通红，哽咽道：“父皇，儿臣只想要得到您一个认可，可从未有过，儿臣嫉妒六弟，嫉妒三弟，甚至想若儿臣久病缠身，那父皇会不会多关心一些儿臣。”
“你是几个皇子中最让朕省心，也是最像朕，你聪慧过人，何事都不会惹父皇烦忧，就是你因为你太过优秀，父皇这才稍加忽略你，父皇…”陌玉列叹了口气。
陌瑜潸然泪下，原来在父皇心里他是这般的，原来父皇是爱他的，是在意他的。
“快起来吧，扶你母妃起来。”
“皇上，臣妾一心去青云观，请皇上应允。”
穆弦儿执意如此，陌玉列实在无奈，点头应下了。
稍加安慰一番后，跟陌灵出了淑静宫。
待他们走后，穆弦儿嘱咐道：“以后莫要在动夺东宫之心，如今战事将至，你应与陌严一同为你父皇分忧，莫要怪母妃，母妃阻止不了你，只能让你父皇来阻止你。”
陌瑜摇摇头，脸上浮现知足的笑，“不会了母妃，儿臣知道父皇心里有儿臣便可。可是母妃，让儿臣代你去青云观吧，那里天寒地冻，吃素念佛，儿臣不想让母妃受苦。”
穆弦儿拍了拍他的手，愧疚道：“我们穆家对不起清妃姐姐一家，母妃若不去补偿罪孽，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母妃明日走后，你切记勤加练武，每日去向你皇奶奶请安。”
“是，母妃，儿臣谨记，可是儿臣舍不得母后…”
“还有，多去看看瑾儿。”
“是，母妃。
*
这边，陌玉列与陌灵漫步在雪中，止不住的叹气：“你说丫头，朕是不是个很失败的父亲？”
“是的，非常失败。”
陌玉列戳了戳她的头，咬牙道：“你就不能安慰安慰皇叔？没看见皇叔正难受的么？”
“是皇叔让说的，说了还动手，以后再也不说真话了！”
陌玉列嗔了她一眼，眸子暗淡了下去，“告诉皇叔，瑾儿还有多久？”
之前以为瑾儿是生病，怎想是被人下毒，她一直推托不说，玄苍也是闭口不谈，怕是……
陌灵低下头，“不到半年。”
陌玉列听完驻足原地，眼眶一阵阵发酸，“半年……”
一种浓浓的无力感从心里升起，湿润着眸子，自嘲一笑：“我这个父亲当的真是失败，儿子被人下毒二十年之久，我一无所知，如今连自己儿子都救不了！”
陌灵鼻头一酸，都说皇上万人之上，能呼风唤雨，权力滔天，可皇上也是最悲哀的存在，因为后宫斗争不休，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接连死去。
多少无奈的，不愿的，被迫的事等着他做。
皇上毕竟不是神仙，也有无力的时候，比如现在。
“丫头，皇叔真的很羡慕你父王。”陌玉列喃喃说完，深呼了一口气，抹去泪水，“下毒一事，就莫要与清妃，瑾儿说了，就当……他从小生病。”
陌灵点点头，“知道了皇叔，可您要振作啊…”
陌玉列摸了摸她的头，在雪中沉默无语的渐行渐远，此时的他在陌灵看来，那个万人之上的人是那般无助。
吸了吸鼻子，“呼……若我是神该多好，挥一挥手立马可以治好三哥的病。”
一直在她肩头趴着未说话的萌宠，探出头来，在她脸上一只亲了一口，似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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