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玺佑没想到还有别的东西。
他接过袋子，琥珀色更温柔了些，“谢谢。”
“上次的海鲜粥很好喝，有机会的话，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也会做饭？赵玺佑虽然没有说话，但闻芷从他眼睛里读出了这个意思，不服气道：“我的手艺可不比你差。”
骄傲的小狐狸。
咀嚼着脑中不受控制蹦出来的词汇，赵玺佑忽然失笑，唇边漾起淡淡笑意，“是吗？那我非常期待。”
闪光灯一闪。
猝不及防下，赵玺佑愣愣看着闻芷手中的照相机。
相机还是她自己的，可镜头……
“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而且这是我用它拍的第一张照片！”
“是吗？看来你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那当然！”
*
闻芷进组的第五天。
《校园往事》剧组上上下下，无一不对闻芷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的戏永远一条过，不轧戏不提要求。有戏就拍，没有戏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做高考题。
偶尔有几天晚上，她还要去参加团队的商演。
高负荷连轴转带来的不是崩溃，而是每一项保质保量完成的工作！
这种人不火，天理难容！
今天北城下了大雨。
导演决定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将曾楠程深最重要的一场戏提到现在来拍。
闻芷和齐晗对视一眼，一起走到预留的场景前。
“《校园往事》第69幕第一条，啪！”
乌云压顶，暮色沉沉。不一会儿便大雨滂沱。
硕大的雨滴砸在曾楠身上，她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
她在雨中拼命的奔跑。
“啪！啪！啪！”
脚步溅起水花，一贯要面子爱美的曾楠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程深、程深他要走了！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至少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心意，至少不能让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
曾楠终于追上了挺拔的少年。
“我听说……你要转学了？”
少年头也不回，“是的。”
“你是不是嫌我烦，所以才……”
“不是。”
“你为什么要走？”
程深倏然间紧握双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来几个字，“与你无关。”
两人在雨里淋透了。
程深的话，他的冷淡和拒绝，刀子一样割在曾楠心上，好疼。
曾楠用力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哭腔，“你知不知道……”
程深脊背绷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白色衬衫袖口处的小臂爆出狰狞的青筋。
忍得很辛苦吧？他是那么好脾气的人，面对最讨厌的人都能以笑脸相待，可现在却连回头都不肯。
她终究惹他不耐烦了。
她终究成了他最讨厌的人。
曾楠低着头，浑身上下的力气一点点的流失，“程深，你……你别嫌我烦，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这样，最好。”他一字一句道。
曾楠再也受不了了。
她捂住脸，如同她最看不起的小女孩那样呜咽哭起来，“我是个胆小鬼，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我……”
她顿了顿，闭上通红的眼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女孩的表白换不来少年的回头。
曾楠忽然觉得，两人之间不到一米的雨幕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她终其一生都没法越过堡垒半步。
她哭红了眼睛，自嘲笑了下。
“我曾楠的爱情坦坦荡荡。今天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并不想要求别的什么。你完全有不选择我的权利，更有讨厌我的权利……”
她凝视着程深的背影深呼吸，惨然一笑，“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转学——”
“不是因为你。”
程深的声音依旧冷淡，在雨夜里竟然觉察不出一丝温度。
“好。”
曾楠最后一次眷恋的看了眼他的背影，“那么再见。祝你幸福。”
话音落，她狼狈的逃走了。
踩水声渐行渐远，过了许久，久到整条街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僵立的少年才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双猩红带泪的眼睛。
“傻丫头，我怎么会讨厌你……”
声音在空街里回响。
“卡！”
闻芷迅速切换状态，出戏后发现周围一圈人都红着眼眶。
渐渐的，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渐渐的，掌声有如雷霆。
“曾楠，你绕到前面去看看程深啊！他背对着你哭的像个泪人！”
感性的工作人员还没出戏，一边擦眼泪一边拉着闻芷道：“在这个世界上，程深最爱的人就是你！”
闻芷无声笑了笑，余光看到齐晗还在戏里没有出来，便笑眯眯的对工作人员道：“我过去看看啊。”
齐晗披着大衣，眼睛通红，沉默的泪水在眶里打转。
闻芷从兜里摸出一颗糖，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到现实世界！我请你吃糖。”
淡蓝色糖纸在眼前乱晃，齐晗不禁破涕为笑。
她怎么会觉得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老爷们能用一颗糖哄好？
他无奈收下，眼中关于程深的东西一点点消退，“阿芷，谢谢你。”
“不用谢。”
闻芷朝他摆摆手，一溜烟跑去金鼎铭身边，“导演，我明天能不能请个假？”
金鼎铭沉默了下，“干什么去？”
“艺考。”
“……”
他差点都忘了，眼前这位还是个还没上大学的小姑娘！
“可以！当然没有问题！”金鼎铭赶紧道：“一天假够不够？用不用我给你两天？”
“一天够用了。”
*
第二天一早，闻芷一醒来便收到某人发来的消息：
“今天考试加油。”
连个感叹号都没有，差评！
闻芷嘟嘟嘴，收拾好自己后在陈朋邑的护送下首先来到北城电影学院。
今天是艺考日，校门口不知道埋伏着多少记者，就为了多拍几张已经走红但还没入学的明星照片。
闻芷就在此列，而且还是记者的重点关照对象。
她刚一下车，记者就像闻见腥味的猫，一窝蜂涌过来，“闻芷，这次考试你有信心吗？”
“目标院校是北城影视学院的表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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