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也不是你随便发脾气的理由！”
“我...”
由兰看着地上大块的腊肉，心里更加气愤了。
这两夫妇看着就不是多么富裕，平日里应该也吃不起肉，但她们偏偏将大块的腊肉做给玖吃，那一定是打心底喜欢玖的。
“阿姨好心给你做吃的！你还这样糟蹋！”
老夫妇二人，看见由兰的样子，赶紧上前劝阻。
“孩子还小，你别动火。”
听见夫人叫自己孩子，玖再次生气。
“别叫我孩子，我不是小孩子！”
玖的情绪很奇怪，刚才说都没事，现在忽然变成这样，应该是她离开时，二人说了什么。
“出来！”
由兰板着脸走，迈出了房门，转头看见玖从桌子上爬下来，又有点心疼。
但也不能因为心疼，就任由他耍脾气。
玖走到由兰身边，开口道：“我不是十二岁，我十六了。”
由兰疑惑地看向玖，玖解释道：“我仔细算过了，我还有四年在喝药，我漏掉了。”
“你...”
由兰无言以对，点头认下了这个突然的转折。
还没等由兰问话，玖自己招了。
“那人说，我年纪太小了，不能和你在一起。”
由兰瞪大了眼睛，“什么在一起？”
“就是，想他们二人一样在一起，拜天地的那种。”
由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在说什么？”
“她说，只有十五岁过后才能成婚，所以我重新算了算，我已经十六了。”
不知道他是随口说，还是真的仔细算过。
真假不得而知，但在由兰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把他当成了小孩儿，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改变了。
“还有，我再也不会叫你姐姐了，她说姐弟不可以在一起，是乱伦。”
由兰扶额长叹一口气，玖的一番话，给她整无语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十六了，我们可以在一起。”
玖抱上了由兰，脑袋直往由兰的脖子处钻。
由兰觉着尴尬和怪异，轻轻推开了玖。
“可是...”
由兰想跟玖挑明关系，并告诉玖，她其实有喜欢的人了，可由兰刚一开口，玖便抬起了头，眼神晦暗不明。
刹那间，由兰看见玖的瞳孔，有一刹那变为了红色，嘴唇变为了黑色。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由兰定睛看了看，只当自己是眼花。
玖手上的力道，一直在加重，由兰被搂得喘不过气。
“可是什么？”
玖的语气变得阴狠，由兰立马改口。
“可是...你做错事了，我不能答应你。”
玖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转身回了房，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下，玖捡起了地上的腊肉，直接塞进了嘴里。
“啊呀！”
“别吃！”
......
屋内响起了三人的惊呼声，老两口离玖最近，赶紧拍玖的手，想要玖把东西吐出来。
但玖长得高，二老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玖转身面向由兰，正好撞上跑来的由兰。
玖嘴里嚼着腊肉，含糊不清地说道：“由兰...我吃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由兰鼻尖一酸，觉着这小子真是可怜。
屋内的地是用泥土铺的，上面还有为了保持干燥而特地撒的煤炭。
腊肉上粘上的炭，已经染在了玖的手上，嘴巴也没能幸免。
“吐出来。”
玖摇了摇头，看见由兰皱了下眉头，玖含着未完全嚼碎的肉，吐到了自己的手上。
由兰牵着玖，去到了屋外，将玖的手脸洗净。
“由兰...你还在生气吗？”
由兰不说话，坐在凳子上帮着玖擦手。
“漱漱口，自己把脚洗了。”
由兰板着脸，目视前方，想着怎么劝说玖，而玖做完一切，偷偷地盯着由兰，生怕由兰不理他。
“水烧好了！可以洗了！”
听见阿婆的喊声，由兰将玖领到了老两口的面前，给了玖一个眼神，示意玖开口说话。
“阿婆，对不起，我不该把食物掀了。伯伯，谢谢你帮我烧洗澡水。”
老两口听见玖的话，笑了笑，接受了他的话。
由兰将玖领到浴桶前，“你洗吧，有事叫我。”
玖拉住了由兰的手腕，“我...我怕。”
“我在外面守着你，没事的。”
见由兰还有走，玖又将由兰拽到了自己面前。
“我...不会，自己...洗澡。”
“啊？这...怎么...你...之前是怎么洗的？”
玖低着头，看上去很是自责，又怕由兰嫌弃他。
“都是身边人给我洗的，洗澡之前，我都会喝药，喝药后眼睛就自己闭上了...然后就能感觉到，他们往我身上泼水。”
由兰眨了两下眼，尴尬地说道：“我...我去找老伯帮忙，你在这里等我。”
“不要！”
玖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我不要让其他人看到我！”
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鼻尖和眼尾都染上了红晕。
“我...我陪着你好吗？”
由兰试探性的哄了哄玖，但收效甚微。
“我不叫人，我在这里陪着你，我说你洗好吗？”
由兰牵起了玖的双手，紧紧握住，慢慢地，玖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在由兰为他擦眼泪的同时，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但由兰已经将头转了过去，玖只能先行作罢。
“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坐进去。”
“嗯。”
听见水搅动的声音，由兰估摸着玖的动作。
“斯~”
“怎么了？”
玖顿了几秒，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没事，水太热了，脚有点疼。”
“那你就...把脚抬起来，放在澡盆上。”
说着，由兰背对着玖，递去了干净的毛巾。
“你泡一会儿，然后用毛巾擦擦，再搓一下身上的灰。”
“哦。”
玖不知道怎么搓灰，只能先泡着。
没有听见水声，由兰问道：“你搓吧。”
“我...不会。”
二人都顿了一口气，玖纠结过后，率先开了口。、
“由兰，你转过来。”
玖伸手拉住了由兰的手腕，强行将人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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