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凌音身上。
很复杂。
震惊，佩服，不解……
交织在一起。
凌音并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她只是双手用力的绞着手指，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唐玥。
她想要拯救那些亡魂，但她没有能力。
她必须要依靠别人。
想到这里，凌音突然意识到，她不该当众说出这番话来。
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会影响大人的决断。
她不想道德绑架大人。
凌音绞着的手指更用力了，她用力抿着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唐玥声音淡淡的：“你想好了？”
凌音忙用力的点点头。
随即又抿着唇：“大人，刚刚是我思虑不周，我该私底下和您说的。”
“真的很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总比什么都不说装傻的好。
唐玥看着凌音：“本帝可以给你指明另外一条路。”
凌音一愣：“还请大人明言。”
唐玥语气慢悠悠的：“本帝名下，有地府一座，正缺一些亡魂基层人员。”
“本帝可以让你入地府，成为地府公职人员。”
“可修炼，可晋升，也可选择轮回。”
“你意下如何？”
凌音瞪大了眼睛：“地，地府是，是您名下的……”
其他灵魂体也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这位大人到底什么身份？
唐玥瞥了她一眼：“你就告诉本帝，你愿意不愿意就好。”
凌音深吸一口气：“能得大人看重，我很幸运，但请恕我没办法答应。”
“我还是想要为他们聚魂，送他们入轮回。”
“至于我自己……”
“我愿意选择彻底消亡，无怨无悔。”
海明的触手轻轻的捂着伞盖儿，声音哽咽道：“好感动啊……”
他自以为很小声，实则……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海明的身上。
海明伞盖儿哆嗦了一瞬儿，而后默默的往后退，再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皇的身后。
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唐玥的目光又落回凌音的身上：“真的想好了？”
凌音用力的点点头：“请大人成全。”
唐玥答应了：“好。”
凌音面色一喜，而后又一脸郑重的跪下，磕头：“多谢大人。”
她想说，来生缬草衔环相报。
但又想到，她没来生了。
故而抿了抿唇，改口道：“大人大恩无以为报，若有功当都归于大人，若有过我一肩承担。”
毕竟此事，要有唐玥参与才行。
既参与，便会论因果。
她这句话，是用的天道誓言，并且还得到了天道的认可。
唐玥深深看了凌音一眼：“东西拿来吧。”
凌音立刻从葛林的空间搜出一株灵植来，双手奉上：“大人，这便是那株天品灵植。”
通体洁白如玉，枝叶精致如同精心雕刻的一般。
唐初和凌柏起身：“这是天香玉树……”
唐玥看向两人：“此物怎么了？”
凌柏抬手轻抚了一下：“没错，是天香玉树，此树只长于清安界……”
唐玥微微蹙起眉头：清安界，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唐晟提醒道：“卓兮颜的家乡。”
哦，想起来了。
三千界属下的清安界，卓兮颜来自那里的休墨城，水木卓家。
凌柏皱眉问道：“你们去三千界了？”
凌音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可能是我忘记说了，我和葛林都来自三千界的清安界。”
“我出生于清安界远临城凌家，也是在远临城深山遇到葛林，并救下他的。”
“他说他也是清安界的人，不小心遇到魔修，被追杀至此。”
“受了重伤。”
“魔修，是我们修仙者共同的敌人。”
“所以当时我没怀疑，就直接把他带回家了。”
唐初又问道：“吞噬兽，是你们家族封印的？那里有吞噬法则的传承？”
凌音摇摇头：“不是我们封印的，是我们家族负责看守。”
“至于吞噬法则……”
“我虽然是第一个被吞噬活下来的，但前期也是浑浑噩噩的，时醒时昏的。”
“所以有些事情知道的并不全面。”
“等我完全清醒，就是每天十二时辰都能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吞噬法则。”
“但我感觉，并不是从吞噬兽那里继承的。”
“若吞噬兽真有那么厉害，就凭我们家族，是绝对守不住的。”
“我怀疑，是你们提及的幕后，助他完全掌握的。”
“但我从来没见过。”
“那幕后很强，能屏蔽我们所有亡魂的感知。”
“他们具体遇到的时间我不知道，我能确定的时间是他吞噬我凌家后约莫千余年。”
“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掌握了完整的吞噬法则，也吞噬很多强者。”
“都是三千界。”
“他是后来才去往的其他大世界。”
“我怀疑这个能力，也是那个幕后赋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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