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洒落在荒凉的地面上,像是一层薄薄的寒霜,给这个沉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远处,山影憧憧,似乎是将这村庄包围其中,密不透风。近处破旧的房屋、枯黄的草地在月夜之中显得格外阴森。
一群身影就这么成群结队地拥挤在这条道路上,每个人手中都举着农具,他们口中一开始的叫嚷声逐渐变小。月光下,他们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但眼中的狂热却清晰可见。
三青裹紧了自己从艾萧那顺走的黑色卫衣,将自己融于夜色之中,她不近不远地跟在人群之后,但却依旧没有发现秦羿的身影,估计人已经到了最前排了。
路程不是很远,没有走一会前面的人就停下了脚步。三青躲在一棵树后,身形正好被那不算粗壮的枯树挡住。
那人群逐渐分为两股,从中走出一个人,那身影佝偻着,步履缓慢,但没有人出声去打扰这幅场景。
那是……三青那身影格外眼熟,而那人手间那在月光下反射出亮光的手链,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初至村庄时遇到的老婆婆。
从最初路人与村长对其的态度便能看出游婆的身份十分特殊。
但到底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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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的收成应该都不错吧?”苍老的声音落入众人的耳里。
“是啊,游婆,多亏了你的法子,受过了月光洗礼的作物都长得很好呢。”朗健康乐呵呵地将锄头竖在脚边。
“呵呵,那就好,但最重要的‘那个’可别忘了加。”游婆眯着眼睛,扫视着众人,见他们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脸色也微微冷了下来,“我们这边土地本来就贫瘠,是我向伟大的神明祈祷,才得到了夜晚作物生长的机会,你们可要清楚,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呵呵……当然了,这个付出的人……不一定是我们自己。”
村民脸上的表情瞬间好了些许,但也有几个抿着唇没有说话的。
朗复抬了抬手,走到游婆的身边,他指着田地里已经出现的坑洞,“好了,该要播种了。”
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众人扛起农具缓缓地向属于自己的坑洞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开始骂骂咧咧,“妈的,谁把我昨天种的萝卜拔了?”他眼神凶狠,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看去,但瞧见男人那健硕的肌肉就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他又转头看向左手边的一个妇人,一把扯住人包裹着头发的头巾,将其拖到自己的眼前。
“说,是不是你拔了我的萝卜?我那么大的一个萝卜呢?”
“我,我没有啊,我都没看见。”那妇人被扯着头发,但也反抗不了,只能伸长着手在空中挣扎。
“是早上那几个外乡人……”有人看不下去,将实情说出。
但那男人并没有放过手中的女人,他像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越发肯定,像是在说服自己或是众人。
“肯定是你!你既然拔了我的萝卜,那你就得赔我!”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他没继续听别人的解释,反而掐着女人的脖子,一把将人提了起来,他手上的指甲开始缓缓地变长,牙齿也开始变得锋利,他贪婪地打量这女人为了干农活而撩起秀子裸露在外的胳膊,有些垂涎地滴下了几滴口水。
他已经苦于寻找猎物很久了,又不想牺牲自己……今天正好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借口对人下手。
而周围的人对此见怪不怪,又或者他们也很期待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事情,反而有几人凑近了点,想要分一杯羹。
那男人一口咬上女人的手臂,“噗嗤”一声,鲜血如注,浇灌在泥土之上,他走动了两步,将那女人正在流淌着鲜血的手对准属于自己的坑洞。
那凑的近的悄悄地将几滴沾染着血液的泥土掏进自己的掌心,然后迅速往自己的坑洞里投去。
三青站在远处也能闻见那浓重的血腥气,又或者是因为夜晚的风大,将那熏人的气味送到了她的鼻间。
不对……那味道不仅仅是血液的腥味,还有一种淡淡的青草或是蔬菜的气息,也顺着风缓缓得飘了过来。
再定睛一看时,那个坑里竟然真的冒出了一株嫩绿小巧的幼苗。
而那几个偷偷拿土的人也往自己的坑内看去,果不其然长出了一些小巧的幼苗,但还是比那男人的小上不少,他们脸上庆幸而雀跃,好像对自己刚才机智的举动十分自得。
周围的人顿时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目光,但终究还是在顾及些什么,只是低头用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入自己的坑洞内。
三青将众人的面容都扫过了一遍,也都能一一地和这两天村里遇到的面孔对上号,直到看到角落里……两个戴着花色头巾的诡异身影。
不是秦羿和艾萧还有谁?
那格格不入又鬼鬼祟祟的样子,除了欺骗一下这群“淳朴的”村民之外,根本骗不过任何人。或许又得多亏了那“穿上衣服就代入”的设定,不然三青还真怕明天一早看见秦羿和艾萧一起被倒着插在土里,然后她喜得两根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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