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站在马面楼之上，俯瞰整个外城，那视觉冲击带来的震撼，不亚于站在矾楼顶部的感觉。
“那边就是新墙？”
“是！”
一样的青砖，但是新墙看起来更加笔直坚挺，比起旧墙还高了一大截，上面留有射击孔，方便神射手射杀重要目标。
“那些孔洞为何意？”
杨景宗挥了挥手上的旗帜，就有禁军进入到挖空的马面楼里，接着赵祯等人就能看到那些孔洞里有长枪探出，快准狠。
“居然如此吗？此处哪支禁军驻守着？”
“启禀官家，天武左军接收了神卫和龙卫的十几个营，打散了编制。”
一听到神卫和龙卫，赵祯就想起那晚的谋逆。
“如今神卫和龙卫虽然番号还在，实际上只有天武和捧日两军，至于那些厢兵、各府镇的乡兵、藩兵等都铆足劲，想要组建新的禁军。”
“新的禁军？何意？”
“此次宋祁和曹铨押送人犯前往黄河支流修堤已经开始对那些乡兵和弓手进行了考核，考核要求逐渐严格，通常从两个方面来考核，一个是专业上的，另一个就是爱国教育方面，目前尚可。”
“杨都知谦虚了，微臣收到的消息，禁军瞧不起的乡兵和弓手，比他们这些看门狗来更加带种，而且专业娴熟。”
这个老流氓！
朕的禁军这么不堪吗？
“那丰州练兵如何了？”
“启禀官家，每天都有最新战报从丰州府州一带送回，曹评将军、华阴侯赵世将治军严明，加上有了羌人的河曲马后，宋夏边境屡屡胜仗，听闻有辽人斥候越境打草谷，都被清理了好几批。”
“辽人果然在一次次试探，这是没有了西夏牵肘，可以放心欺辱我大宋了吗？”
“官家，如今府州设置了弓弩院，大量的神臂连射弩制作出来，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
“告诫他们，懂得分寸，切勿越境。即便要越境，也收拾干净，别给辽使有任何借口的机会。”
翟公瑾的船队在等到广州府的接收官员抵达香山银矿后，这才继续南下。
这些海船还是比较原始的浆船，所以稳妥的方式就是紧贴着海岸线航行。
过了南恩州，就是高州、雷州，再就是琼州、廉州和钦州等。
秣城是广南东路毗邻交趾的边境城市。
也就是苏茂州一带。
此刻的苏茂州正在饱受交趾人的欺凌。
大量的当地女子被劫掠，男子被当成奴隶背着枷锁，整个苏茂州一片火海。
苏茂州受钦州辖制，钦州守备收到消息，久久没有派出援兵。
只能放任那些老百姓被交趾人带走或者杀戮。
翟公瑾从了望手那里获得消息的时候，整个苏茂州已经成为废墟，废墟上的白烟诉说着惨烈。
“启禀都头，此处受钦州辖制，但是我刚才下船询问这里的幸存者，钦州府并未派遣援兵支援此地。”
“该死的狗东西！传我命令，一路前往安远，将当地府衙控制起来，并且如实上报京城！剩下的随本官一路横推过去，出了事情本官一力承当！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他是完全贯彻赵曙的原则的，既然打了，就打回去，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都头，那些幸存者中有青壮年想要随我们同去！”
“都是一些不错的猎户，带上吧！”
愣说交趾真特娘的倒霉的，李佛玛，也就是李德政，交趾第二任国主。
他跟他老子李公蕴一样，一边年年朝贡大宋，一边又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如袭扰大宋边民，像是苏茂州此类的事情不在少数。
但是没有这次这么彻底，整个苏茂州已然是一片焦土。
翟公瑾从那几个因为出外打猎才逃过一劫的苏茂州青壮年才知道，交趾自大中祥符7年开始，就经常各种名目袭扰大宋边境。
直到李公蕴去世，大宋方面还追封他为南越王。
用赵曙的原话就是，本来就是得位不正，那会儿中原顾不上他这旮沓，给他慢慢稳固了根基。
但是比起西夏李德民来，李公蕴的交趾不值一提。
今天这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能惯着你？
安远府的守备看到一支船队进入视野，就立刻派人回禀府衙。
还没等府衙的人做出回应，安远府的城防已经被船队上的水军将士接管了。
“你等是何人？”
“虎翼水军，奉我家大人之令特来安远问你等，苏茂州是否大宋的土地？苏茂州的百姓是否我大宋子民？既然获得求援，为何不救？”
“你...你...你们水军无故夺取安远府城防，想要造反吗？”
“造反？我看想要造反的是你吧！来人，将其全数拿下，交由邕州来人统一处置！”
那守备连忙单膝跪下，“这位大人，我等收到求援的时候，知府大人不愿意派出援兵，我也没有法子啊！”
“你没有法子？行，从这一刻开始，你被虎翼水军征调，上船！让交趾狗贼血债血偿！”
“末将领命！”
“造反，都造反了！”
“将其嘴巴堵住，你等十几个人留在府衙，直到邕州来人交接再说。”
一只只信鸽直接扑闪着双翅朝着邕州和京城方向而去。
翟公瑾驱船进入丹海海域，海岸线上好些交趾人嘴里叽里咕噜喊叫着什么，接着就有人朝着他们的船队投掷石块。
根本不需要他下达命令，后续船只上的虎翼水军，皇城司的人早就跳帮到岸边，或者划着小舢板登陆海岸线。
那些青壮年猎户给他们当向导，以免伤到那些被掳走的大宋百姓。
连刀剑都不用拔出，一轮轮齐射出去，海岸线躺满了交趾人的尸首。
三停箭本身就是冲着要害去的，怎么会给他们求饶的机会？
“都给我杀，大宋不要俘虏！苏茂州变成了焦土，这里所过之处给我烧，给我杀！”
翟公瑾很懂得调节气氛，从苏茂州过来的三处边境城市，丹海、丹山和海口无一幸免，连活口都不要，只是最原始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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