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介会后关芮开始逐个联系业务，打铁要趁热。她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主动和她搭讪的赵晨，她觉得他们公司实力不错，有好的销售渠道，加上他当时说对药食同源的功能性食品有兴趣。
满怀期待地拨通电话之后，赵晨说正在出差，等回来后再联系。关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还不一定，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关芮的心里凉了一大截。
这个态度很敷衍，当时表现出的兴趣不过是一种客套的忽悠？
关芮还是将他的信息保存。她想过几天再联系一次，毕竟，现在迫切需要找投资人的是她，必须得把姿态放得低一些再低一些。
关芮继续一个个地打电话联系，经过她一个下午的沟通，总算有两家单位愿意和她见面聊一聊。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关芮觉醒的第一步就是为厂子重新包装。她连夜修图、改PPT，弄出了一版全新的宣传资料，她希望将现有的背景和资料尽可能更美好地呈现给对方，希望以她的诚意和这个项目本身的闪光点来赢得投资者的青睐。
然而，经过两天的奔波，她一无所获。
和客户沟通，永远带着八颗牙齿晒太阳的微笑，她耐心而谦逊地宣讲，换来的是一个个礼貌的拒绝。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已经改造好了厂房......”
“不好意思，种植业不确定性太多，我们需要慎重考虑......”
“不好意思，你们厂的位置有点偏，我们只投省会企业......”
“不好意思，投资回报期太长，风险不可控，我们公司认为不是好的项目......”
......
所有拒绝的理由加起来，关芮觉得足以将这个项目枪毙几次。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重重地瘫在床上。陈晓菲打来视频电话：“芮芮，今天见客户的结果怎么样？”
关芮躺在床上，将手机拉近自己的脸：“看到我脸上的字了吗？”
“你脸上没字啊。”
“哎呀，亲爱的，你真是眼神太差，我脸上这么大一个囧字你没看到？”关芮自嘲道。
“嘿嘿，又无功而返？”
“是的。听到的全是负面的评价。你说我爸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难不成他以为他能从地里种出黄金？”关芮挖苦道。
“别打击你爸。他今天又和一个乡谈了合作社的事。听说县里产业办新来的负责人也很支持他，就是没钱。”陈晓菲传递父亲的新动向。
“哦？他真的想当一个地道的农民？”
“不，他想种道地的药材。”
“晓菲，我觉得吧，你更像是我爸的女儿，而我，是你同学。”关芮觉得陈晓菲更认同父亲，他们，是同一战线的。
“唉，我倒是想啊，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
突然，视频电话被来电冲断，关芮看了一眼，打来电话的是那个大忽悠赵晨。
“小关，我出差回来了。你明天上午有时间来我们公司一趟吗？”赵晨在这个至暗时刻居然投来一束光。
“有的有的。您......发位置给我。”关芮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
“好。明天上午十点见。”
第二天早上关芮早早起床，化好了淡妆，特意提早出门。好不容易有人感兴趣，她要表示她的诚意，决不能迟到。
浩鸣公司地下车库，关芮刚停好车，突然看到一辆摩托车开过来，大摇大摆地停在她旁边的汽车车位上。
关芮觉得这车型有点眼熟，她看了一眼车牌，也似曾见过。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前几天拍的车祸图片，妈呀，这就是那天被撞上的肉包铁吗？如果相认，不会找她索赔吧？
只见骑车的男人把车停好，潇洒地摘掉头盔。还别说，就是他，帅哥一枚。关芮对于她鉴定帅哥的眼光和她的专业一样很自信。此人五官精致，轮廓分明，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唯一的缺点是穿着过于随意。
“hi！”关芮主动向他打招呼。毕竟那天人家受了伤。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脸茫然。
“肉包铁，你还好吗？上次咱俩在十字路口撞车了。”关芮提醒他。
“还好。”男人恍然大悟，但不像关芮这般热情，神情淡然。
关芮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她朝电梯间走去，男人也和她一起。
电梯来了，男人很绅士，让关芮先上。关芮进了电梯，按了第6层的按键。男人进来之后，看了一眼电梯按键，默默地站在了电梯的另一边。
“你也去六楼？”关芮觉得挺巧的。
“是。”
“你是去浩鸣公司吗？”
“是。”
“我也是。你是浩鸣的员工？”
“是。”
三连问，人家就回答三个字，惜字如金。幸好电梯上到六楼的时间并不长，关芮觉得电梯里的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
电梯门开了，关芮先出来，可她一下子茫然了。赵晨的办公室在哪边呢？
“帅哥，请问你认识赵晨赵总吗？他在哪间办公室？”关芮问摩托男。
“左转，606。”
“谢谢。”
关芮向左，男人向右。关芮长吁一口气。虽然对方没向她索赔，但态度极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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