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所提的制度，对大严未来江山很有巩固作用，但里头涉及巨大利益，即便她身为一国之后，也没法轻易舍去。
想必，以她弟弟，以及她爹为主的一众臣子，还是希望嫡长子立为储君的。
“如玉，委屈你了。”赵宣将她搂进怀中。
竞争制度势在必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得为长远江山所考虑，并不能感情为上。
“臣妾不觉得委屈。”柳如玉摇头，但语气出卖了她的情绪，靠在赵宣怀中，一时半会儿不知想什么。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朝，百官觐见，跪拜天子。
赵宣端坐龙椅，俯瞰下方。
除了工部尚书的站位空着，其他人都来上早朝了。
早朝还是相当重要的，正常情况下，文武大臣是不会请假的，并且请了假也需要经过批准，很麻烦，所以正常而言，上早朝都不会缺席。
等大臣们禀报完该禀报的事情，赵宣才开口。
“朕要推行新政策，希望诸位爱卿表达意见。”赵宣沉声开口。
文武大臣顿时打足精神。
“朕要推行皇储竞争制度，往后的每一任皇子，年满十六，下放各城池，当任县令，治理当地，晋升制度与普通大臣一样，累计声望，为民谋福。”
赵宣缓缓开口，刚说完，文武大臣都如遭雷击，抬头愕然的看着赵宣，一时间没人回应。
陛下的意思，是说废除嫡长子继承制度？
瞬间，哗然一片。
“陛下是要废除制度么？”柳莽第一个站出来。
他是皇长子的外公，有理由也有义务出来询问。
文武大臣心情稍稍平复，看了看柳莽，又看了看赵宣。
从柳莽神色推测，赵宣的决定，他并不知道。
“对。”
赵宣点头，做好了被反驳的准备。
果然，在他点头之后，大殿陷入沸腾。
“陛下，立嫡长子是自古以来的正道，万万不可废除祖宗礼法。”
“陛下，您不能本末导致不立太子，否则好不容易统一的东大陆，将陷入风雨飘摇，万劫不复。”
“陛下为何会作此打算？是否宫中出现妖孽扰乱陛下神智？请陛下快快苏醒，以江山社稷为重。”
大半的大臣，接二连三反对，大殿像菜市场一般无比吵闹。
赵宣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面无表情。
一大半人极力反对，同样也有一小半人没表态。比如太师，一副震惊的模样，眼底还带着难以置信。
片刻后，太师像是想通什么，站出来拱手。
“陛下，老臣支持您的决定。老臣认为，竞争制度有利于大严江山千秋万代。”
顿时，吵闹的大殿有人大声开口，这些开口的人是先前没有表态的，现在都支持太师所言。
结果，太师一开口，太傅立马跟着表态。
“放屁！竞争制度如何能利于江山千秋万代？老糊涂！自古以来都是立嫡长子为皇储，你别在此信口雌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乃亘古不变的道理。通过竞争，能选择对江山更有利的储君，方为正道。难道教书育人的太傅，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明白你麻痹！遵循祖宗礼法，才是真正为江山社稷好。”
太师摇头，“太傅，你依旧太老古板了。只有竞争才能看出一个人是否优秀，是否更利于统治江山！继承制度本就压制优秀皇子出人头地，这对其他皇子公平么？”
闻言，众人心神一震！
“陛下，老臣觉得陈太师说的对。”
“陛下，老臣也觉得陈太师说的对。”
接连几位尚书支持太师后，反对的声音又少了很多，但同样还是有反对的。
“陛下，老臣反对，老臣认为太子乃国家根本，继承制度也是祖宗立法，万万不可说废除就废除，即便有竞争制度，但也应当先立下太子。”
这话，倒是综合了两派的反对与赞同，也是鲜有的第三种声音。
但这种声音，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从这位大臣的话中，有人已经揣摩出赵宣废除继承制度的原因，是因为继承制度下来的各位太子，一代不如一代，直至亡国。
倘若还按照祖宗礼法的继承制度，那大严又能存在多久，就会被新朝取代？
“朕知道太子很重要，那就竞争太子一位吧，在杰出皇子中选一个当太子，然后到了年龄，下放下方，以功绩说话。
倘若太子能干，获得百姓支持，便成为彻底储君。倘若先立的太子不行，就换人，诸位觉得如何？”
在场众人还是有不小意见，但赵宣都已经退一步了，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如此一来，本该直接成为新皇的太子，多了一项考核。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同意。”太师拱手。
其他文武大臣也一一拱手，“陛下圣明，陛下睿智。”
“既如此，那便推辞太子册封，等皇子们稍大些，再决定人选。”
下朝后，赵宣离开议政殿，文武大臣也心思各异的成群结队交流着离开。
柳莽并没回去，而是通过禀报，前往后宫。
“爹，您来这干什么？”
柳如玉感到意外，放下赵康，迎接过去。
“可知陛下今日早朝提出的太子竞争制度？”柳莽脸色沉重，态度说不上好还是坏，总之没好脸色就是了。
走到外孙面前时，才露出笑意，蹲下，将外孙抱在怀中。
“外公，外公。”
赵康笑呵呵的，他已经能正常沟通了，只是有时候说的不是很准确，但都会说清楚。
“昨夜陛下和女儿沟通了。”柳如玉苦笑。
“简直糊涂，即如此，干嘛不阻止？”柳莽厉声呵斥。
事关他外孙的继承，为何同意让赵宣在朝堂上那样说话？私底下说还能打打感情牌，用其他办法说服。
毕竟，赵宣数次面临危机，全是柳如玉陪着他，而且一统东大陆，他柳莽也功不可没，那是全身心在帮助赵宣！
“父亲，您难道不觉得竞争制度对大严江山更好么？陛下说了，竞争制度到最后，天子意愿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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