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道黑影眼见就要向我冲来，身后那少年又拿剑抵着我脖颈，我一时竟躲也躲不开。
若是从两边闪开，没准儿后面那孩子会不会以为我要做什么先下手为强。
况且，手上也完全使不出什么力。
该死……！
“啧，真是麻烦。”耳旁一道厌烦的声音，绫珣旋即便被他从地上拾起，随手一掷，直直刺向那团黑气。而身后也旋即传来一声清脆的长剑相击声。
霎时，我的双手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收回绫珣，我转头看那少年，被刚才那一击震得不由踉跄了好几步，身着白色长衫，领口与袖口处带着些许金线缝制的花纹，灵沄弟子不错了。
况且除了仙云一年四季一套衣服，其余门派都是分季节给的三套……
咳，重点不对。
但这少年显然也没什么经验，估计是看这荒郊野岭，还是三更半夜居然还有人在这儿晃悠，一下子就把我当成魔界之人一类的了吧。
不过我能把身旁某人卖了么，他就是！
“你们是谁？”
少年捡起长剑，一手抚这心口，气喘不止。我不禁汗颜，心道那家伙刚才是打得有多狠，至于这么欺负一个小弟子么。
“仙云。”正当我措辞想说的尽量周密一点，他直接轻飘飘两个字打消了其顾虑。
言罢还不忘补我一刀：“你再说也只会越描越黑而已。”
“……”
行，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方才冒昧了，二位仙云前辈。在下名唤凌清，是灵沄新召弟子，受掌门之托来此地查探。”
凌清？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有些腼腆的少年，他给人的第一映像确实是一个很干净的少年。父母取这名字，估计也是意在让自己的孩子一直保持清正的性格。
“不知二位前辈，又是来做什么的？”
闻言，我不疾不徐地答道：“同你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是自己感到不对劲才前来的。”
“果然是前辈，自己便察觉得到。那前辈可有什么发现？”
这高帽扣得……
我稍有汗颜，否认道：“目前还没有。”
对于等当初那神秘人的事，还是不必告诉这少年。
——一是没必要，二是我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
“小心。”腰间忽然被人环住，猛地向后一拉。而一道黑色的虚影也旋即在我面前掠过，似乎再向前一步，就会被其击中。
“谁？”凌清转过身，却并未贸然上前，而是紧抓着剑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好巧，又见面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便见得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向我们靠近。
见其缓缓变得清晰的身形，我轻吁出一口气，终于喊出心中疑虑已久的事——
“夏空诚，是不是你？！是就给我吱个声，别装蒜！”
其实他否认亦或是确认都没必要，关键是他的第一反应。
平时虽然一提起他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但若真要同他为敌，还是难以接受。
“谁？”未料，他的反应竟比我想象中平淡得多，“抱歉，我还真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我看着蒙着面的黑布出神。
这年头，装神秘非得穿黑衣用黑布蒙面么。
“夏空诚前辈？前辈，您是否认错人了？夏前辈，不可能会走上邪魔歪道的。”
“你这么确认？”
我死死盯着那蒙面男子的双眸，随口的一问却让凌清陷入了沉思。
对方同样没有丝毫的动静，眸中尽是戏谑。我眉头微蹙，道：“刚才那些不堪一击的杂碎是不是你手下的？”
“是。”回答得尤为干脆。
“之前偷袭我的人，同样是你不错吧。”
“是。”
“——那暗恋我三师姐的，是不是你！”
“是——啊啊？”
我见状满意地一笑：“夏空诚单恋林析，这传出去，不知道比起当年说我是个炮灰的消息更加让人震惊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传我是炮灰的那个人就是你这个混蛋师兄。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他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我需要说多少遍我不认识什么夏空诚，”
“不耐烦了？”
印象中，那家伙倒是少有过不耐烦。
……认错了？
“为什么要急于否认？”程凝墨忽然不紧不慢道，“若你并非是他，那也没必要如此不耐烦吧。心虚？”
这家伙是在帮我说话？
闻言，他却是一笑，不再多做辩驳：“你们又何必急于确认我的身份？反正我们时间还长着，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言罢，也不知是否为巧合，阴云将黯淡无光的新月遮住，原先寥寥几颗星也迅速隐去了身形，天空中忽然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哟，下雨了？”
他忽然抬手，似乎是想接住雨水。水珠落下，很快便在他手心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塘。
手上倒是并未作何遮掩，露出白皙的双手与修长的手指。
总不至于要根据他手型来认人吧。况且因为跟他一直吵吵闹闹，记忆中好像对他的手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我也不至于无聊到去“细细端详”夏空诚的手吧？！
原先光线就不算明亮，如今一下雨，眼前的视线更是模糊。况且一时也没什么可用来挡雨，雨水打湿衣裳，一阵冰凉。
“既然下雨了，那也没什么兴致同各位再多聊。在下还有事需办，便不再奉陪了。”
“你等等！”
我稍稍遮了遮雨，上前几步，道：“如果没下雨，那你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凭空多几分质疑的么！”
“你这丫头，没想到这会儿还挺精的。不过，无可奉告。”
言语间，凌清却忽然冲上前，长剑执在手中，丝毫不顾雨下之大。但对方反应奇快，一挥手便将其挡了回去。
“想趁我不被偷袭我？至少我还没有这丫头这么蠢。”
他又是一声嗤笑，我却依旧盯着他出神。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却一袭能辨出刚才他的一系列动作。
夏空诚有个习惯性动作，若是被对方偷袭，一般都能反应得过来，但每次回击之后，都会挥几下衣袖。
当初还为此回呛过他一番。如今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他没错。
“那么，再回了。”
“夏空诚，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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