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山。
山顶大殿，隐没在云海之中。
大梦尊者已经离去。
青云子双目虚闭，心潮澎湃，久久未能平复。
遥想当年，人族在姬乾的带领下，杀入十万大山。虽功败垂成，强者死伤无数，仍然留下了让人难以磨灭的记忆。
即使青云子对他有几分怨气，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就连姬乾的死对头，独孤天傲也曾向说起过此事。
“我这一生都不服姬乾，唯独此事例外。”
是的。
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唯独此事例外。
人族的史诗谱写了一首勇气的赞歌。
大乾当天下。
几乎是所有人族强者达成的共识，或许只要姬乾振臂高呼，依旧是人影相随，生死不顾。
只是从那件事之后，姬乾谨慎了许多，并未着手统一人族。而是沉寂下来，积蓄底蕴。
当年青云子的师父，也就是长春子。带领三清观强者，与姬乾一起杀入十万大山。
回来之后，强者凋零。
长春子身受重伤，三清观用尽灵丹妙药也治愈不好。最后主魂消散，残魂硬挺了一千余年，到达寿元的尽头，也彻底消失了。
当时青云子正在闭关苦修，试图突破阴阳境。或许是想留下火种，或许是长春子的私心，并未将他唤醒。
等他出关之时，长春子的主魂已经死去，只有残魂凝聚的化身存活。
在师父长春子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细节，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当年大周见妖族势大，主动割让土地与人口。然大周皇室有一位强者，名为皇甫圣华，听闻此事之后，怒不可遏。
于是他暗中找到长春子，将此事告之。
长春子听闻之后，自然是怒发冲冠。思索片刻，就决定找姬家联手。只是没想到，姬家早已得到消息，正准备造反。
两家一拍即合。
长春子带领三清观强者，姬家领着家族强者，一同杀入大周皇城。
那一战中，大周老祖皇甫天司当场身死，大周皇室强者死伤无数，妖族强者同样死伤过半。
皇甫圣华领着大周皇室残余逃离海外，从此不再踏足荒原。
接着来就是秋风扫落叶，将妖族强者全部驱出荒原，赶进十万大山。
此时姬乾认为乘胜追击，长春子觉得妖族势大，不宜追击过深。只拗不过姬乾，两人领着人族强者杀入十万大山。
至于十万大山中发生的事，长春子没有细说。或许是战败了没有脸面提起，或许是不想让青云子前去报仇。
最后只有一句话：修为不到至尊，绝不能去十万大山。
甚至让青云子发誓，不要替他报仇，当然不是天道誓言。
长春子化身临死之前，将山顶大殿的隐秘告知青云子，从此那之后，青云子就守在山顶大殿。
直到修为达到阴阳境巅峰之时，才枯坐在山顶大殿之中，再也没有离开过。
在机缘巧合之中，进入了一座大阵，知晓了人族的隐秘。
这座大阵是三清观老祖道尊无极子亲手布置，里面镇压了一位魔帝和两位魔族至尊。
当时魔族入侵，百族大陆虽然获胜，也只是惨胜而已。
特别是人族，以一族之力镇守荒原，强者死伤无数。最后却被妖族偷了家，人族炼魂大宗师以上的修士实力强横无比，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
道宗、佛宗和萧家遭受妖族强者轮番攻打，最后道宗与佛宗先辈只能带领残余弟子退守荒原。
萧家被妖族灭门，主脉没有一人逃脱，不知道旁支有没有族人逃脱，那就不得而知了。
萧家是剑尊萧千河的家族。
神火尊者杨炎也是至尊，不过只是一个散修，身后并未有强横的家族。
当时萧千河与杨炎也是同一时代的天骄，只是萧千河身后家族强大，资质也不凡，掩盖了杨炎的光芒。
他比杨炎早一千多年突破至尊境。
岁月无情。
多少故事淹没在岁月长河中，多少强者化成一抔黄土。
世上几人还能知晓？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思绪如潮。
片刻之后，青云子回到大殿之中。灵光一闪，手中出现一个样式古朴的黑色令牌。
一面写着道，另一面写着宗。
灵气输入进去，黑色令牌发出耀眼的白光，将青云子包裹其中。
顷刻间，青云子消失在山顶大殿之中，不见踪迹。
虚空。
一座大阵封锁天地，与世隔绝。
大阵之中，有黑白之分。
一边是云海飘渺的白色，令人心旷神怡。
另一边是乌云翻滚的黑色，透露着令人胆颤心惊的气息。似乎要将人的七情六欲勾引出来，沉沦于无穷无尽的欲海之中。
呼~
清风吹过，青云子出现在大阵之中。
眼前有一个头戴道冠，身着道袍，面容清瘦的老道士。
身上道韵流转，霞光笼罩全身。
独自一人凌空而立，清瘦的身形看似渺小，却有镇压天地的气势，仿佛看到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万丈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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