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的指针，正好指向四点。
军统总部的审讯室里，陆阳坐在田中对面。桌上放着那份名单，纸页已经发黄，但上面的名字依然清晰。
"说说吧，"陆阳点燃一支烟，"你们是怎么渗透进来的？"
田中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从1938年开始..."
审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田中交代了一个惊人的间谍网络：从普通文员到高级军官，从后勤人员到情报部门，日本特务机关在军统内部布下了几十颗棋子。
"李主任发现了这份名单，"田中说，"他太谨慎了，连最信任的副手都没告诉。"
陆阳吐出一口烟："所以你们就灭了他全家？"
"那是个意外，"田中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只是想要名单，没想到..."
"砰！"
陆阳一拳砸在桌子上："一个三岁的孩子，也是意外？"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青推门进来："陆处长，方部长和其他人都撤职了，现在..."
"控制起来，"陆阳说，"一个都不能放过。"
周青点点头："已经开始抓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有几个重要的嫌疑人失踪了，"周青递过来一份报告，"包括情报处的李科长、档案科的张..."
田中突然笑了："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吗？"
陆阳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重庆只是一个开始，"田中说，"在南京、在武汉、在..."
"啪！"
审讯室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田中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铐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
"砰！砰！"
两声枪响，周青和门口的警卫倒下了。
陆阳迅速翻滚到桌子后面，摸出手枪。黑暗中，他听见田中的脚步声正向门口移动。
"再见了，陆处长，"田中的声音里带着得意，"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砰！"
陆阳开枪了，但子弹打在了门框上。等到灯重新亮起时，田中已经消失在走廊里。
"追！"陆阳冲出审讯室。
但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具警卫的尸体倒在地上。田中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周青捂着受伤的肩膀爬起来："他一定有内应。"
陆阳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不，他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他故意被我抓住一样，"陆阳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窗外的夜色中，传来若隐若现的枪声。
军统总部的灯彻夜未眠。陆阳站在作战室里，墙上的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红点。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被捕获的日本间谍。
"南京、武汉、广州..."周青指着地图，"这些地方都发现了日本特务的踪迹。"
陆阳盯着地图："田中说得对，重庆只是个开始。"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陆阳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周青问。
"南京站刚刚发来电报，"陆阳放下电话，"他们的情报处长今天早上自杀了。死前，他..."
"他怎么了？"
"他在办公室里放了一把火，"陆阳说，"所有的机密文件都被烧毁了。"
周青倒吸一口冷气："就像重庆的李科长一样。"
"不，"陆阳摇头，"这不是巧合。他们在销毁证据。"
作战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参谋匆匆跑进来："陆处长，武汉站来电，说..."
"让我猜猜，"陆阳打断他，"他们的某个高层也自杀了？"
参谋愣住了："您怎么知道？"
陆阳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几个城市之间画了一条线："看出来了吗？"
周青凑近看了看："这是..."
"长江航线，"陆阳说，"从上海到重庆，日本特务沿着长江布下了一张大网。而现在，这张网正在收缩。"
"可是为什么？"周青问，"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话没说完，又一个参谋冲进来："陆处长，刚收到消息，日军在武汉集结了大量兵力，似乎要..."
"开始了，"陆阳的眼睛眯起来，"这才是田中的真正计划。军统内部的间谍网，只是为了这一刻。"
"什么计划？"
陆阳指着长江航线："切断我们的补给线。一旦长江航线被切断，我们在重庆的军队将陷入孤立。到时候..."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上海站发来的紧急电报：日本特务机关在上海的负责人突然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份绝密的作战计划。
"通知所有站点，"陆阳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即排查所有高层人员，特别是..."
"特别是什么？"
"特别是那些，最近突然调动的人，"陆阳说，"田中这样的老狐狸，一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周青正要说话，突然看见陆阳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陆阳快步走向档案柜，"三个月前，总部调来了一批新人，其中有个叫..."
他翻开人事档案，突然停住了。因为档案的最后一页，赫然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三天前在军统总部销声匿迹的李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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