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剧组以后，楚嚣还是忍不住去找了姜闻。
姜闻一脸疲惫，示意楚嚣随便做，然后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没发现吗？大家都累了。”
“累了？谁累了？”
“靠！”姜闻惊坐起，“我啊！还有发哥和葛大爷。”
“啊？”楚嚣看姜闻的表情不似作伪，更搞不清楚状况了，“累了？你们才拍了几个小时，有什么可累的？”
“和你们这些业余演员沟通就是费劲。”
姜闻扔给楚嚣一根烟，“我们不是身体累，是脑子累，精神紧绷了好几个小时，你没看发哥的脸色越来越白吗？葛大爷心脏不太好，别闹出人命来。”
楚嚣眉头皱起，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前世他只听说过这场戏拍了三天，主要是改台词浪费时间，这次不用改台词了，应该一天拿下。
他完全没考虑过精神紧张的问题……
姜闻见楚嚣沉默了，也转移了话题，“你那个《白日焰火》没用这么多镜头语言吧？”
楚嚣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姜闻兴趣来了，“那你说我这么牛逼的分镜头脚本和镜头语言，拿个欧洲三大是不是也不成问题？”
楚嚣差点笑出声，欧洲三大？《让子弹飞》连个金马奖都没拿着！
指望大老外明白姜闻夹带的私货？
做梦去吧……
姜闻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靠谱，他自己就给自己反驳了，“欧洲三大应该不行，金马应该可以，我今年就报名金马，给你点颜色看看。”
楚嚣一怔，“给我点颜色看看？”
姜闻也是一怔，“《白日焰火》不报名金马？”
“呃……”
楚嚣挠了挠头，他隐约记得姜闻好像是明年参加的金马，然后最佳导演输给了许安华，最佳影片输给了《赛德克·巴莱》。
今年发飙的好像是小钢炮……
不过无所谓了，姜闻愿意去就去吧，反正是给自己当炮灰。老子可是柏林最佳导演和金熊的获得者，金马还能不懂事？
……
第二天一早，楚嚣就早早起来，跑到片场调机位去了，拍《让子弹飞》可比《白日焰火》过瘾多了。
尤其是三个影帝在狭小的空间内针锋相对，这和看着廖烦跳舞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可是今天的拍摄就不太顺利了，发哥和葛大爷一开始都没找到状态，就连姜闻都有点失常。
“咔，休息半小时。”
楚嚣有点无奈，看着更加无奈的三人，他还说不出来什么。
沉吟了片刻，姜闻才开口道，“先把后面扔刀和杀人的戏份拍了吧，换换脑子。”
吴曦果和麦永林立刻就准备去了，楚嚣悄悄问姜闻，“什么情况？”
姜闻叹了口气，“昨天精神太紧绷了，歇大发了。”
“呃……”
楚嚣无语了，那怎么办？只能慢慢磨了。
薛春伟终于有活干了，他闲了好几天，准备大展拳脚，然后就发现，一共就俩镜头，没什么可施展的……
不过就两个镜头，还是活活拍了一个多小时。
没办法，安全第一，姜闻要磕刀磕得漂亮，还不能伤人，这就要武行慢慢拉线，然后后期加速，这挺考验导演对镜头的掌控力的。
可惜薛春伟习惯了大开大合，玩细的有点吃力。
楚嚣一直冷眼旁观，没有主动要求帮忙，人家姜闻都信任薛春伟，他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不过慢也有慢的好处，等姜闻说出“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时候，楚嚣明显感觉几个人的情绪好了不少。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开干！
在被张麻子威胁以后，黄四郎也改变了策略，人还是要杀，不过不能现在杀，他可是穿鞋的，还真怕张麻子这种光脚的泥腿子。
所以黄四郎现在的策略是稳住张麻子，等他离开黄家以后，再动手。
不过黄四郎还是有脾气的，他可以让张麻子暂时全身而退，但气势不能输。
所以黄四郎主动提出了自己见过张麻子一面。
发哥一个战术后仰，“张麻子非同凡人，二十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姜闻一怔，不过他索性也不装了，“竟有如此缘分？那么，缘从何起呢？”
发哥突然看向另外一个机位，一脸回忆之色，“灯火阑珊，他蓦然回首。而我，却隐藏在灯影里。”
葛大爷适时地插口道，“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
“嘘。”发哥现在没时间应酬葛大爷，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姜闻，姜闻也不能闲着，“那么，彼时彼刻。”
发哥立刻接口道，“恰如此时此刻。”
“竟能如此相像？”
“像，很像。”发哥摸了摸胡子，目光迷离，“不过你比他缺了一样东西。”
姜闻微微一笑，“不会是脸上的麻子吧？”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呢？”
“你不会装糊涂。”
姜闻听到这句话以后，就知道发哥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但是没有证据，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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