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正欲询问，最关键的一点究竟是什么，却见陈志领着一个生面孔走了进来。
“草民吴森，拜见天师！”
那个生面孔正是吴森，他一早认出了陈玄，当即下拜。
陈玄定睛望去，只见吴森比一般的商人多出了一点朴实的气息，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时不时的有光华闪过。
“听说你想加入黄巾军？”陈玄沉声问道。
“正是，”吴森答道，“吴某走南闯北，发觉方今天下，唯有黄巾才是真正的出路之所在，草民愿为天师效犬马之力。”
陈玄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是个投机分子。如果更有前途的是其他人，你是不是也会争着抢着加入他们？”
吴森身形微微颤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眼前的天师，与半年之前相比，又变得不一样了！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身份的改变？
半年以前，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现在却想加入黄巾！
吴森沉默片刻，如实回答：“天师说的没错，吴某会选择最有前途的势力加入。”
“不管这最有前途的势力是不是黄巾军？”陈玄逼问，眼神愈发冰冷。
“目前来看，最有前途的正是天师领导的黄巾军。”迎着陈玄的目光，吴森平静的答道。
坐在一旁的小翠，脸色变了几变。
还是陈大哥厉害，一下子就点出了吴森的命门。
看来，吴森就是个投机分子，他加入黄巾，无非是觉得黄巾最强。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你这种回答，怎么能让我们满意？”小翠皱起了眉头，“万一哪天你有了更好的选择，岂不是会转投他人？”
吴森郑重答道：“草民认为，与天师交谈，最重要的是坦诚。
刚才我的回答，即是肺腑之言。
吴某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吴某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草民认为，天底下的人其实都是逐利的，比如宛城百姓，之所以敬重天师，最根本的原因是天师为他们带来了切实的好处。”
“好像，是这样的。”小翠说道。
“草民之所以觉得天师最有前途，原因也正是在这里。
我还没有看到过另一个人，被百姓爱戴到这种程度。
世人逐利，而又不知如何取利，往往要等到获益之后，方才知道好处。
天师的做法，恰恰满足了百姓的需求！
能满足百姓需求的，才是最有前途的势力。”
陈玄脸色缓和了一些，微眯双目，感慨道：“其实百姓的需求很简单，只看当权者如何选择。
或是新建一座华美的宫室，或者改造一千家漏雨的民居，哪一个更得民心？
这个问题，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能回答出来。
但是，又有几个人会舍得放弃宫室呢？”
“正是如此，”吴森激动的说道，“看似简单，其实极难，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小翠，可以把你的考验拿出来了。”陈玄示意道。
小翠看了陈玄一眼，从案上拿起一个账本。
“吴先生，这是宛城上个月的收入与开支情况，当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整体情况是不可能让你知道的，至少现在不行。”
吴森接过账本：“问题是什么？”
小翠狡黠的一笑：“这里面有一处错误，如果你能在一柱香的时间里，把账目的错误找出来，就算你通过考验了。”
“好的。”吴森展开账本，逐行看去。
这算是他的老本行了，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甚至他觉得，这问题出的太过简单了。
不多时，他停下了目光，转而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算盘，不时轻拨两下。
“找到了？”小翠凑了过去，有点不相信。
吴森也不言语，自顾自的专注计算。
陈志则是望向了小翠，目光有些疑惑。
这就是所谓极难的考验？好像只是个算术问题啊，精于算术的人，那还不是很快就能搞定？
“找到了，”吴森忽然轻轻一笑，“其实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出错，但是中间的记录出了点小问题。”
“我看看。”小翠将账目抢到手中，将展开的部分看了几遍，果然正如吴森所说，是有一项记录出错了，“真的是这样，诶，以后还是得加强培训，他们怎么能这么马虎呢！险些连我都没有发现。”
搞了半天，小翠其实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陈志恍然，这种考官都不知道的答案的问题，确实是有些难度。
看来，吴森已经通过考验了。
可是陈志总有一种过于儿戏的感觉，事情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算术题再难，也只是账目计算而已。
“这都难不过他，”小翠转向陈玄，“陈大哥，还是你出马吧。”
果然，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我解释一下，”小翠脆声说道，“刚才那道题目只不过是个基本测验罢了，是考察你的基本能力，想要接替我的位置，总不能是个无知之辈。
这项基本考验，你算是通过了。
接下来陈大哥的题目，才是决定你能否胜任的关键。”
“还请天师明言。”吴森说道。
“呵呵，”陈玄笑道，“其实我的题目，并不算是一道题。而是一开始所说的，选择。
吴先生想要加入黄巾军，一下子身居高位，就要做出你的选择了。”
“要看我的做法，而不是说法？”吴森若有所思。
陈志满脑子都是雾水。
选择？什么选择？这算是什么测试？
“我很欣赏你的眼力与决断，”陈玄轻声说道，“也能理解你加入黄巾的心愿，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一下子把你提到高位，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连锁反应？”吴森喃喃道。
“我知道，你连开两家店铺，是为了自荐。说不定，你的自荐会获得成功。
可是在其他人看来，会不会觉得我黄巾军是对大商有所优待，所以才给予高位？
如果你只是经商也就罢了，可问题是，现在你要执掌权力了。”
陈玄顿了顿，竖起一根手指，继续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回去经商，另一个则是……”
陈玄不再说话。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吴森犹豫片刻，郑重说道：“我愿意将一切财产捐出，只为加入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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