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邱生住在哪里?”
午时一过,邱家院外的巷子里就来了一名男子。
“你找邱生?”
街坊邻居听了,都意外的热情。
“邱生可是咱这的大才子,谁不知道啊,随我来,我带您过去。”
和两年前相比,众街坊的态度有了不小的转变,这也是邱言的人望越来越盛,时常被人谈论、称赞,连带着邱家周围的人,也觉得沾了光、水涨船高,所以不再鄙夷,而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逢人就夸。
“看您的样子,也不是一般人吧,不知找邱生有何事?实不相瞒,马上就是道试了,邱生这几日都要安心读书……”那带路的街坊,注意到问路的人衣着考究,身上有股气质,不由得就问了出来。
“是知府老爷,托我过来慰问一下邱生。”
这问路的男子留着一撇胡子,眼中流露出精明之色,正是借助在张振府上的孙先生,他来了青昌县几天,因着马阳和圣旨的缘故,并未有什么行动,却注意到了邱言的名声,知道邱言有养望的意思,所以马阳离去,他要上门拜访,顺水推舟的就把知府的旗号给打了出来,助其一臂之力。
“知……知府大老爷!”
他这一说可不得了了,在青昌县这个地方,县老爷已是大官了,至于知府老爷,那在常人心中,可是更加高高在上的人物,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那带路的街坊一惊,腰背微微躬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先生和知府老爷……”
孙先生微微一笑:“在下姓孙,添为知府衙门刑席之职。”
“原来是刑名老爷,小的失敬,失敬。”带路人立刻就要行礼,却被孙先生止住。
“不必多礼,带路要紧。”
两人一路前行,到了邱家院子外面,这孙先生上前敲门,很快门便打开,刘越走了出来,他见了孙先生,先是觉得眼熟,跟着一惊,连忙行礼,毕竟是在潘府做过事的,曾经见过这位刑名师爷。
孙先生还是笑着道:“不必多礼,我这次来,是替知府大人问候一下邱言的,他可在里面?”
“先生来的不巧,”刘越面露难色,“我那表弟刚收拾了东西,说要在考前找一僻静之地温习,也没留下话,只说几日即回,让我看着院子。”
“那倒真是不巧,”孙先生摇摇头,接着话锋一转,“对了,听说邱生于书法一道颇有造诣,不知能否让我进去一观?”
“书法?”刘越想了想,这才道,“我表弟确实日日练字,但他说自己的字没有练到家,不够格装裱,所以一幅都没留下。”
“一副都没留下?”听了这话,一直面色淡然的孙先生终于色变,“难道都让张振给收去了?”
“要不,先生进来坐一下?我去找找?”刘越试着招呼起来,那孙先生沉吟一下,点了点头,本来正主不在,他是不便进去的,可心中记挂着邱言的字,难以回绝。
门边,带路的街坊见孙先生真的进了院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这邱生可当真了不得,不光县老爷,连知府老爷都这般看重……”
县太爷对邱言青睐有加,早被人知晓,可现在看这架势,是连知府大老爷都对邱言另眼相看,无疑更为劲爆。
没过多久,事情就在街坊间传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孙先生一脸惋惜的离了邱家院子,他是在书房里找了些字迹,可都是邱言抄写的书册,看样子都是用来研读治学的,总不能不说一声就拿走吧?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下,怏怏而回。
等回了张振的宅子,孙先生便得知了邱言的去向,竟是入了马阳的院子。
“你是说,有人守在宅子外面,不许外人进?说是老相国的命令?”
“不错,”张振点点头,“任凭好话说尽,也进不去,两名护院都是城里有名的武馆教头,徒弟不少,有人有势,却不知怎的成了护院,别想用强,而有了马老相国的留言,又有几人敢随意进入?至于邱言,据说一门心思的温习,连两个护院都不能进去打扰。”
“这下可糟了。”孙先生面色不佳。
张振连忙宽慰道:“其实也不打紧,孙伯伯你赶着回去,可我却能留下,过几日将您和知府的问候带给邱言就是了。”
孙先生瞥了他一眼,点头道:“这样也好,对了,听说邱言的字都被你收来了,不妨让我开开眼界,你看如何?”
这话一说,张振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有了明悟,面色顿时不太好看。
“您刚才为难,怕不全是因为知府大人的嘱托吧……”
………………
同一时间,马家院子里。
邱言静坐书房,翻看桌上的几幅画。
马阳不只是朝廷元老,更是文坛大儒,无论字画都造诣颇深,早年也曾有过不少书画轶闻在坊间流传。
邱言对画艺不慎了解,想要学习画技需有殷实家境,先不说笔墨纸张,单是用以临摹的画作就必不可少,不然凭空作想,有又几人能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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