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农民工代表听了,先是一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脸上瞬间泛起红晕,像熟透的番茄,热辣辣的,满是不好意思。带头的老张,身材魁梧壮实,古铜色皮肤是长期户外劳作的勋章,此刻挠了挠头,那只大手粗糙得像砂纸,在蓬乱头发里搅和了几下,带出几缕灰尘,声音略带沙哑,却满是诚恳与懊悔,眼眶微微泛红,说道:“局长,咱也知道堵路不对,可实在是被逼得没辙了呀,家里老的要看病,小的要上学,全指望这点工钱,拖了这么久,心里急得火烧火燎,才犯了糊涂。咱打心眼里盼着区长赶紧来,能顺顺当当把这事儿了结咯,以后可不敢再这么莽撞冲动了,一定配合。”其他几位代表也纷纷点头,脑袋像捣蒜似的,眼神里透着坚定与期盼,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仿佛下了莫大决心要平和解决此事。
众人正说着,屋里气氛凝重得像压了块铅板,街道办主任见势不妙,赶忙充当“和事佬”打圆场,脸上堆满笑,眼睛笑成了弯弯月牙,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整个屋子的人似的,笑嘻嘻地说:“都别着急,都别着急嘛!区长马上就到,好事多磨,咱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歇口气,等会儿心平气和地把事儿唠清楚,肯定能有个满意的结果。”
说完,他大步走到桌前,伸手端起茶杯,那茶杯上绘着淡雅青花,在他胖嘟嘟的手里显得小巧玲珑,“咕咚”一大口灌下,滚烫的茶水入喉,他却像没事人似,还咂咂嘴,那声响在安静屋子回荡,倒像是给这凝重氛围添了几分轻松诙谐的调调。
众人受他感染,也都纷纷端起茶杯,或轻抿一口,皱皱眉感受茶水热度,或大口灌下,借茶水压惊,都眼巴巴盼着接下来的调解顺顺利利,皆大欢喜收场。
屋内,茶香悠悠飘散,丝丝缕缕,恰似一层轻烟,萦绕在众人鼻尖,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那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氛围。空气仿若被一双无形且紧绷的大手攥紧,满是令人揪心的胶着感,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只盼着区长能快些现身,好似盼着那能镇住汹涌波涛的“定海神针”,一举打破这僵局,开启这场关乎众多家庭生计、解决欠薪难题的关键篇章。
不多会儿,寂静的走廊里骤然响起一阵急促又略显杂乱的脚步声,那“哒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每一下都似叩在众人的心弦上,引得屋内所有人瞬间绷紧神经、抬眸凝望。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门被猛地推开,区长裹挟着一股风大步跨进屋内。只见他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宛如清晨草叶上滚动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脸颊两侧,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喘气声清晰可闻,显然这一路辗转奔波,着实耗费了不少体力,也足见他对此次调解的急切与上心。
区长身着一袭藏青色的夹克,往日里总是笔挺规整、一丝不苟,如今却因这一路的折腾,衣角微微褶皱,下摆还沾着些骑行途中溅起的泥点,可这些狼狈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关切劲儿,还有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果断气场。
刚一进屋,他那目光便如同探照灯一般,先是迅速扫过几位农民工代表,眼神里满是诚挚的歉意与暖心的安抚,仿若在无声诉说着“让大伙久等了,今天这事儿,我定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讨回公道”。
“哎呀,实在对不住大伙啊,这路上耽搁得太久了,状况百出。”区长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到会议桌前,将手中那略显陈旧、却装满各类文件与民生资料的公文包重重地搁下,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他拉过一把椅子,顺势坐下,双手熟练地解开领口的扣子,稍作歇息调整,以最快的速度驱散一路奔波的疲惫,再度抖擞精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眼前这场“硬仗”之中。只见他双手沉稳地交叠在桌面上,十指交握,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众人,声如洪钟般问道:“情况我在路上已经通过电话了解了个大概,施工方负责人和劳动仲裁委的同志呢,现在到没到?”
局长赶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腰杆挺得笔直,就像一棵苍松回应道:“还没,不过也快了,刚刚联系过,说是再有几分钟就到。”区长微微颔首,眉头轻皱,那眉心处挤出几道浅浅的纹路,如同思索的沟壑,短暂思索片刻后,视线便柔和且专注地投向农民工代表,声音也随之温和下来:“几位师傅,你们先讲讲具体情况,受了啥委屈,被欠了多久工钱,都别着急,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今天政府给你们撑腰,绝不许这公道没处讨。”
带头的老张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在胸腔里憋闷许久,仿佛要积攒起全身的勇气。他双手在满是污渍与补丁的裤子上使劲蹭了蹭,粗糙的手掌与布料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像是试图以此抹去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努力挺直那被生活重担压弯许久的腰杆,身形虽依旧带着劳作后的疲惫与局促,可眼神中透着质朴农民特有的坚韧与急切。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还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因长期户外劳作而导致的沙哑,却字字透着真情实意:“区长啊,俺们在那工地,真真是没日没夜地干呐,大太阳跟火炉似的烤着,晒得人皮开肉绽,寒风吹起来,又跟刀子似的割脸,可俺们没一个偷懒、没一个喊苦的,眼瞅着楼都跟变魔术似的,一层一层盖起来了,可工钱呢,从开春到现在,一分都没拿到手哇。家里头,老人身体不好,天天盼着这工钱拿去买药看病,孩子上学要交书本费,都凑不齐,俺们去找施工方,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每次都是敷衍、打太极,实在没招了,才脑子一热,堵了路,俺们也知道这不对,可……”
说着说着,老张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恰似两汪委屈的清泉,随时可能决堤。其他几位代表见状,也纷纷按捺不住内心的憋屈,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起来,有的说着家里揭不开锅的窘迫,有的哭诉着四处讨薪却被人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无奈,声音哽咽,满是生活的艰难与讨薪路上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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