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回来了。
“少夫人，都打听清楚了，这楼上包间大多是各大商胄，与楼下这些人不同，能上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他们身份不同，得要有资格有资历的人可以上楼寻一个与他们做生意的机会。”
沈南枝听着大多明白了，她扫了一眼酒会。
方才见过的林老板和赵老板早已不在那些人的行列当中。
从资本规模看，大资本家财力雄厚，像上海的一些纺织业、航运业巨头，他们能够左右行业发展，和政府高层也有往来，在商界地位极高。
从行业角度讲，经营银行、外贸等行业的商人往往更有话语权，被视为高等商人，因为这些行业利润高和国外联系紧密。
而且，一些和官僚、军阀勾结的商人也能凭借关系获取特权和资源，地位就突出，自然看不上那些小商小贩。
沈南枝道：“我要上去。”
“少夫人请，”张副官立刻侧身开路，冷眸扫了一眼楼梯口的人：“无人敢拦。”
嚯，霸气，不愧是霍逍带出来的兵。
沈南枝提着裙摆上了楼，直接有人将她引进了包间，包间装修精美，桌上放了茶点。
她看到那个侍应离开时在门上挂了个牌子，沈南枝给自己倒了杯茶，这谈生意的方式有些特殊啊，看样子每个有资格上来的人心中应该都是有个目标的，就好像招标会那样？
凯文被张副官带上来的时候还是十分吃惊的，显然没想到沈南枝还能上包间里来坐着悠哉的喝茶。
“沈，不愧是你！”
“说正事，有没有查到？”沈南枝给他倒了杯茶。
凯文坐下，灌了口茶才道：“这个石井四郎是三年前来的华夏，是做药品生意的，听说之前偶然在华夏发现了一些当地人用一种药丸治疗暑热眩晕等症状，他便将配方带回日本，后研制开发成药品，并且很快进入华夏市场。
由于价格低廉、功效较好，这种药在华夏市场非常受欢迎，销售范围不断扩大，广告基本遍布了华夏的大街小巷，他是商会会董之一，掌握着许多重要的决策。”
沈南枝微微皱眉，听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个药品商人，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手指轻叩着桌面，未开口。
一个普通药商出门还有专人保护，何须如此？
他一个外来的商人，在华夏的生意做得如此顺遂，短短时间内就能将药品铺遍大街小巷，且还成为商会会董，这背后若没些特殊手段，怎会如此轻易？
“可知道他去了哪个房间？”
“少夫人，为什么对这个日本人如此忌惮？”张副官问
沈南枝苦笑，她不知道怎么说，石井四郎，日本陆军军医中将，是细菌战部队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创办者及队长。
他在华夏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侵略，生化武器，人体实验，她总不能将这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罪行摊开来告诉他们吧。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日本人一定不简单。
包间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半晌后他率先打破沉默：“石井君近来的药品生意做得很大，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在做的事，若被国际社会有所察觉，势必会给帝国招惹来极大的麻烦，可别因小失大。”
石井四郎靠在椅背上，阴影笼罩了他半张脸，只透出一双透着冷峻的眼睛：“虽说确存在风险，然其一旦成功研制并应用于战场，必成扭转乾坤之关键利器。”
男人轻哼了一声：“你总是如此自信。”
石井四郎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药品生意如今在华夏已颇具规模，大街小巷都有销售，不仅为实验提供了充足的资金，还成功迷惑了众人，我现在已是当地商会会董，借助这个身份，获取情报易如反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咱们帝国在华夏的地盘是越来越窄了，尤其是北边，霍家控制着北六省，我们快没地方落脚了，”男人凝视着窗外，说着转头看向他，缓缓说道：“若此次能为帝国赢得决定性优势，你我都将成为帝国的功臣，但若是出了丝毫差错，我们唯有以死谢罪。”
“高建君请放心，为了帝国的荣耀与最终胜利，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推进计划，那些华夏人，不过是我们迈向成功的垫脚石，决然无法阻挡我的脚步，”石井四郎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微微抬起下巴：“哼，他们唐宋时的光辉早没了，根本不配拥有那么多土地和资源。”
男人点头，起身整理了衣服：“我先走了。”
石井朝他抬了抬酒杯：“你成亲那天，我会去喝喜酒的。”
男人没说话，走到门边，有人给他打开了门，戴上帽子他从另一边下楼离开，上了早就等在那里的车。
坐在车里，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脸色挺沉重的。
他的老师以前跟他说过，华夏就像一只等着被宰的羊，一块等着大日本帝国分食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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