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家王朝即将灭亡的前夜,尽管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国民党反动统治阶级的大势已去。但敌人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解放军进攻和守城敌人互相之间的枪炮声日夜不断。
无家可归的百姓,为了生存保命,只得纷纷随着逃难的人流,向着荒野的山村逃寻活路。
有一天清晨,慧贤清扫完家里院外,用畚箕端着出门去倒垃圾,刚走出大门外,远远就看到垃圾堆旁躺着个小孩,近前一看,是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嘴唇上沾着片菜叶子,随着微弱的呼吸,菜叶子还在微微飘动着。
她赶忙过去摇醒熟睡的小女孩问:“小姑娘你几岁了?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
小女孩胆怯地抬起头,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怯生生地说:“我今年7岁,我家房子被炮弹炸没了,爸爸妈妈也找不见了,我自己是被邻居们从废墟下边拽出来的,听着枪炮声,我好害怕,就跟着人群跑,昨晚到了这儿,我实在跑不动了,就睡着了…”
看着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慧贤心里顿时有种丝丝的悲痛感。这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怎么说,她也是一条生命,不能眼瞅着让她饿死在街头吧。尽管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慧贤还是决定先把这个孩子带回家再说。
最近,慧贤也听说上下邻村,都有捡到小孩的事儿。没想到今天竟然让自己也碰巧赶上了这样的事。
这些孩子,有的是在逃难途中和自家人跑散了,互相都找不到了的;有的据说是溃不成军的国民党队伍中军官的遗孤,他们看到自身命运难料,便在逃跑中故意留下孩子,想让小孩找条活路的;有的是大人把仅有的一点儿干粮留给了孩子,自己饿死在路边的…
战争是残酷的,更是无情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已是平常之态,不是什么鲜见之事了。
虽然,自家的日子也早已是捉襟见肘了,但她说什么都不忍心,还是硬着头皮把小女孩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进屋后,她赶忙从炉台的温罐中,掏了些温水,帮小姑娘清洗了一番,然后又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件自家闺女小时穿过的衣服给她换上。细细一瞅,这还是个非常俊俏的小姑娘,只是太瘦弱了些,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突出。
“你叫什么名字?”慧贤看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问小女孩,女孩先摇了摇头,然后才又小声地说:“他们都叫我小囡 。”
“小难?”停了停慧贤接着说道:“小难这个名字不好听,为了以后咱不再难了,我就给你改个好听的名儿吧。”
慧贤突然想到了那片沾在她嘴唇边的叶子,便说道:“以后就喊你小叶子吧。大名就跟着我家闺女们叫王叶秀吧。虽然咱们不如金枝玉叶的命金贵,但也要好好地活岀个人样儿来!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这时喜生正好从井里,挑着水回到家中,看到了家里来了个小姑娘,就问:“妈,她是谁?怎么一大早就来咱家串门了。”
“她叫小叶子,以后就是你妹妹了。”慧贤一边帮儿子往水缸里倒水,一边回答着儿子喜生的问话。并且连忙回头对小叶子说:“小叶子,这是你哥。咱家呀,可是个大户人家,待会儿,你就都见着了。”
正说着,只见婆婆从里屋出来了。“小叶子,快叫奶奶,她是咱家的主心骨,奶奶可喜欢小叶子了。”机灵的小叶子马上叫了声“奶奶!”
刚刚起床,还睡眼朦胧,没有完全清醒的婆婆,被一声奶奶叫的心里甜丝丝的。
“这是谁家的女娃子,长得这么水灵?”婆婆不解地问道。
慧贤怕没经过婆婆的允许,自己先斩后奏,让向来要面子的婆婆调理,便陪着小心说:“妈,你看这个小闺女多么可爱,将来做你的孙媳妇怎么样?”
一旁的喜生,听到这话,不由的想起了岀嫁的几个姐姐和送了人的妹妹,对母亲说:“妈,咱家现在这境况也太难了,你也太劳累了,兰秀和梅秀都还小,你又拣了个小叶子回来?”
没等喜生的话说完,慧贤说:“好歹也是条人命,妈碰上了,就不能不管。这也是缘分吧,你看小叶子多可爱。长大了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喜生听着母亲的话,不由地红了脸。连忙说:“只要你自己别累着就行。咱这个家全指望你撑着呢。”
母亲理解儿子的心思,便说:“咱这一大家子人呀,都好着呢。你看你大,浪子回头成了个金不换,里里外外忙活着,奶奶照看着你的两个小妹妹。你三个叔叔都勤劳肯干,我儿子你明事理,懂道理,又能帮妈处理好多事。”
她边说着,边拿着手中的针线来回穿梭着。老话说得好,“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只要咱们全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接着又说,“人,只要有心气,再苦再累也没啥。风雨过后才能看见彩虹,咱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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