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安怀淑的一名侍女赶忙出门,当看到张延礼后,连忙向他恭贺道。
“贺喜使君,夫人平安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听到此言,张延礼终于彻底放下心来,问道。
“夫人如何了。”
“夫人已经睡去,并无大碍,使君可要先见下小公子。”
那名侍女连忙回复道,说完想要引张延礼进屋。
而张延礼连忙拒绝道。
“不急,不急于一时。”
“先让夫人好好休息片刻。”
“不可让其受凉。”
对于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孩子,而且还是嫡长子,张延礼依旧感到开心不已,这同样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证明,以后还很有可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创造的基业的继承者。
现在,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却没有急着去打扰她们母子。
晚些时候,等到安怀淑再次醒来,张延礼才去看了下她和刚出生的儿子。
此刻,刚生产后的安怀淑看起来非常憔悴和虚弱,还是难掩兴奋的神色,不知道是兴奋自己从鬼门关安全过了一关,还是兴奋自己为张延礼生下了嫡长子。
而在他身旁的婴儿,此刻还在熟睡中,刚出生后的他皱巴巴的,看起来非常丑。
不过,张延礼看他一吐一吸,睡的非常熟,却有说不上感觉的宁静。
见到张延礼赶了过来,安怀淑忙挣扎着要起身,但却被张延礼轻轻摁了下来。
“夫人辛苦了,不必多礼,要注意休息。”
而安怀淑见此,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小声说道。
“此乃夫君长子,还望夫君早日取名。”
听到此言,张延礼却是早有思量,没有任何犹豫,此刻近乎脱口而出。
“吾家排辈,到了他这一辈为弘字。”
“此为吾长子,故取名张弘心。”
安怀淑虽然十分劳累,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听到此名后,好奇问道。
“夫君,此名何意。”
张延礼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前几日吾拜别戒杀大师,聊其大愿,吾亦感慨良多。”
“吾虽不及,但亦有一愿,虽不及大师,但亦是吾之座右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故而,吾之长子,取名张弘心。”
“吾以此四句为愿,践行之,盼其能继承吾志。”
而安怀淑听的若有所思,虽然她不是完全理解,但也感受到了张延礼的重视之意。
不一会儿,她越来越疲惫,就直接睡着了。
而张延礼见此,不敢发出声响,让侍女继续照顾她们母子,自己连忙悄悄退出至门外。
张延礼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既然帮不上忙,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添乱了。
出了房门,冷风一吹,张延礼内心复杂的情感不足为外人道。
人力有时而穷,他穿越而来,根据后世的记忆占据一丝先手,敢打敢拼,终究有如今的成就,但基业仍旧非常脆弱。
但河西已定,再往东的中原混战,他能有何成就,真的不太好说,河西太偏远,十几分力才能使上一二分,接下来的扩张也极难。不似中原之地,只需要快速兼并诸镇,实力就可以快速膨胀,然后只要不被围攻,凭资源就可以耗死一些边缘的藩镇势力,实在是中原人口稠密,潜力极大。
若是他在世能有一统天下也就罢了,但很多时候,人力不敌天数,未必真能随他所愿。而若是一代人做不完这些事,就要看下一辈了。
要知道前世唐末两大枭雄,李克用虽然战场上胜多败少,但他与朱温的争霸却未占到上风。李克用死时,只有河东一地,远远比不上占据了中原的朱温。
但到了下一辈,朱温死于儿子之手,而李克用子李存勖却以弱打强,尽灭后梁,得以称帝。
当然,如今的李克用和朱温比张延礼大不了几岁,号称李亚子的李存勖此刻更是还没出生。
却不知,还在襁褓中的张弘心与他比起来,又如何。
不过,这位用兵不下太宗的李亚子,宠幸伶人,却因魏博兵变,李嗣源反叛,终至势力大衰,最后反而被伶人郭从谦所杀。
想到这些人,张延礼一时之间心中有些感慨,但不过片刻后,就调整了过来。
如今还在乾符年间,天下还是将乱未乱之际,还是他张延礼大有可为之时。暂时还不需要担心下一辈人,若是有机会,他这一辈人,就能把事情做完,给后代留一个太平盛世。
接下来的数日,张延礼继续处理三州事务,特别安排好各都兵马驻防,等到秋粮全部种下,大事已定,而安怀淑也已经产子。
几件大事都有了结果,张延礼再无后顾,召集胡部兵马,准备长安之行。
虽说冬季用兵,乃是兵家大忌,但张延礼每一个千户仅召一队人马,这些俱是各部精锐,加上粮草供给充足,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而此次数千兵马出行,所需粮草数千斛,张延礼准备全部让军士携带,不足的粮草,可在沿途购买,如此一来,当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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