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段时间他感受过来自那个方向的巨大惊悸，就像有只巨大的凶兽站在门外，随时有可能破门而入；有时他也感受到那个地方突然有了某种巨大的吸引，让他忍不住想要走过去，走出去。
是从这里走出去吗？江海其实心里一直隐隐觉着自己肯定有一天要从这扇门走出去，只是门外是什么，通向哪里？他完全没有概念。
自从明白自己这个梦境的不寻常之后，他通过自己的微光权限查询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没有发现和自己一样的情况。虽然人类已经进入了与人工智能高度共存的时代，尤其在灾后，人类几千年来积累的知识技术正在微光的协助下快速的更新迭代，但对于人的大脑、自我意识方面的进展还是很少。江海一个几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学生，也没有权限去查询更高级的涉密内容，因此十几年来尽管对自己的情况作过无数设想与探索，但收效甚微。
江海也不敢对别人说，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一定是个巨大的秘密，不应该随便告诉别人。而背负着这个秘密，甚至也影响了他性格的形成，使他表现出不同于实际年龄的成熟，和优于同龄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纠结了一会儿，江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过去十几年的无数次入梦中他很少做这个动作。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静静的安坐在这张不知什么材质的椅子上，静静面对着墙面上衍变着的符文。哪怕是之前那扇“门”的方向传来各种奇怪的感知，他也都能够安忍不动。
但此刻他决定要站起来，走向那扇“门”的位置，之前不动是他感知不到需要变化，每天坐在那张椅子上让他有一种安全、充盈且神秘的感受。但现在，变化显然已经发生了。
随着他的走近，那扇门的位置发生了一些变化，可以看到一丝极细的光正在不断流转，逐渐勾勒出那扇门的形状，此时耳边的低语忽然变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清晰的响起：
“出去吧，我的孩子，是时候了。”
随着这个女声的响起，江海注意到在门的中心位置开始亮起了一个光点，几乎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指触碰向了这个光点，甫一接触，那个光点便隐没于他的指尖，他能够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体或是能量顺着他手臂的脉络不断上行，最后到达了他大脑中的某个位置，他有一种很奇妙的“脑中一亮”的感觉，就像是一间漆黑的屋子里，点亮了一支蜡烛，虽然还是什么也看不清，但至少有了光。
这时他注意到，墙面上巨大的数字17，变成了16。
他的手此刻还保持着前伸，刚好触及到那扇门，他稍稍向前用力，冰凉坚硬的触感，但还无法撼动。看来是要找齐17个这样的光点，它们都会进入自己的身体吗？如果集齐全部，是否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某种程度的改造？
是否只有完成这种改造，自己才能走出这扇门，去面对门后的世界？
杜齐和俩姑娘有一搭无一搭的瞎聊，他刚又跑去看了一趟，已经喊到第8组了，马上就要轮到他和蒋念北考核，他心里有点起急，但碍于有个体型硕大的外人在这儿，又不能让她看出江海这有点异常的状况，只能对着蒋念北絮叨：
“快到咱们组了啊，海子咋还没完，还指望他给咱俩加油呢。”
“他又不能进去旁观，急个什么劲儿。”
“他这到底是在练什么功？不能叫醒他吗？也不能耽误了考核啊。”王小月瞎打听。
“一会儿我俩先去考核，要是他没醒你看着他，我们一考完就过来。”
金刚芭比调动她十分有限的脑容量想了想，“那不行啊”，她的脸略有些苦，“万一他醒过来，看见你们都不在，要灭我口咋办，我又打不过他。”
“那你就认倒霉吧，谁让你跟过来。”
“我有这么凶残吗？”江海的声音和蒋念北揶揄王小月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们三个围在江海身边一直聊天，目光到没怎么聚焦在江海身上，这会儿听见江海醒了过来，杜齐先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
“这是……好了？”
江海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一跃起身：
“走吧。”
王小月有点懵，一时坐着没动，见他三人已经往外走去，赶紧也起来追上去问江海：
“你是不真有啥秘密功法啊，教教我呗。”大块头姑娘的语气里居然还有了点撒娇的成分。
江海瞪了杜齐一眼，知道肯定是这家伙满嘴跑火车瞎编，让这实诚姑娘半信半疑，这时着急考核，也不知咋解释，只好故作高深的不去搭理。只是他这种做派反而加深了王小月心中的怀疑与好奇。
“喂喂，你们几个干嘛去了？不想考就给我赶紧滚，别耽误后边儿人。”一进训练大厅，就被刘铁山吼了一嗓子。
“第十组的赶紧过来列队。”
杜齐和蒋念北忙走过去，杜齐还回头看了一眼江海，一是还没来得及细问好友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状况，这会儿已经彻底恢复了没有，另一方面也是有点忐忑，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把江海当主心骨的意思，俩人也基本形影不离，这下要分开考核，他心里忽然就有点没底。
“没事儿，放心吧，好好打。”
这段时间一直被搅得有点心烦意乱的江海这会儿倒是真的放松了不少，语气轻快的给自己的哥们儿加油。
喜欢灰质觉醒请大家收藏：(m.ailewx.com)灰质觉醒爱乐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