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风的指节叩在战术地图上，金属桌面的震动沿着苏瑶的脊椎爬上来。
她盯着投影中三个刺目的红点，被硝烟熏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手稿上残缺的西夏文正与其中一个坐标的经纬度吻合。
"孙工，切断备用电源！"技术高手突然将沾血的芯片拍在操作台，荧蓝数据流倒映在他镜片里，"干扰波频在模仿北斗七星的衰减轨迹。"
王技术员打翻的咖啡在图纸洇开深褐痕迹，苏瑶瞳孔骤缩。
那些顺着纹路蔓延的液体，竟与父亲手绘的西夏地宫暗道图惊人重合。
她抓起军用手电筒砸向玻璃幕墙，爆裂的碎片在警报红光里凝成箭簇形状，直指西北了望塔。
"林骁！"霍霆风对着通讯器低吼时，苏瑶看见他后颈渗出的血珠凝成西夏"危"字。
作战指挥屏突然黑了两秒，再亮起时，三个红点已诡异地连成父亲笔记里的睚眦图腾。
陈警官踹开档案室铁门的瞬间，老式电报机突然自动打印。
泛黄纸带上的摩斯密码，竟是二十年前苏父牺牲当日发送的未解信息。
他摸到墙缝里半枚带铁锈的北斗徽章，听见头顶通风管传来军用皮靴特有的胶底摩擦声。
"找到你了。"陈警官无声拉动手枪保险。
林骁的战机掠过雪原时，平视显示器突然浮现父亲教他认过的西夏星图。
当他本能地拉起操纵杆，机翼切开的风暴旋涡里，赫然显出一座青铜祭坛的虚影。
热成像仪显示的地表温度异常区，正与苏瑶刚刚传来的坐标完全重叠。
"瑶瑶，这不是现代科技。"林骁的呼吸在氧气面罩里凝成白霜，他看见导航屏上的西夏文正从血色转成父亲牺牲时军装上的墨蓝。
苏瑶扯开绷带，任由掌心血珠滴进全息沙盘。
当血水触到西北坐标的刹那，所有显示屏同时浮现父亲穿着旧式军装的半透明身影。
霍霆风的手按在她渗血的肩头，两人看着那个虚影在雪暴中画出最后一道密码——正是赵处长办公室保险柜的机械锁纹路。
指挥中心顶层的单向玻璃后，赵处长将青铜钥匙按进心口位置。
监控屏的冷光映亮他袖口磨损的西夏纹绣，也照亮了墙上那张1978年西北考古队的合影。
照片里年轻的苏父正在沙盘上勾画，而他身后站着穿军绿工装的赵处长，两人手指都点在睚眦图腾的眼珠位置。
指挥中心穹顶的应急灯在赵处长眉骨投下阴影，他指腹反复摩挲着青铜钥匙的獠牙纹饰。
全息沙盘投射的雪原地图上，三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聚拢，将苏瑶滴落的血珠蒸发成淡粉色雾气。
"报告！
B3区运输队收到矛盾指令。"通讯兵的声音被电流割裂成碎片，"系统显示...咳...同时存在两套行动代码..."
霍霆风扯开领口的手突然顿住，金属纽扣在沙盘边缘撞出清脆回响。
苏瑶盯着逐渐消融的父亲虚影，忽然抓住王技术员沾着咖啡渍的袖口："两小时前你修改过数据加密协议？"
"只是常规升级..."王技术员的辩解被孙工程师的惊呼打断。
老专家布满老年斑的手正悬在某个闪烁的代码模块上方，投影在他浑浊瞳孔里的数字突然扭曲成西夏文"篡"字。
林骁的战机在云层中剧烈颠簸，他头盔里的加密频道突然传来苏瑶的声音："看你的高度表！"原本显示海拔5000米的数字，此刻正诡异地跳动着西夏计数符号。
当他按下紧急校准按钮，舱内突然弥漫开父亲常用的跌打药酒味道。
"这不是系统故障。"陈警官突然出现在指挥中心侧门，他掌心的北斗徽章正在全息投影下泛着青紫反光，"三分钟前，档案室所有1978年的作战日志都在冒烟。"他展开的证物袋里，半张焦黄纸页上的钢笔字迹正渗出墨蓝液体，与赵处长袖口的西夏纹绣如出一辙。
技术高手突然将键盘推得滑出半米，沾血的芯片在操作台刻出深深凹痕："干扰源在模仿人类决策模式！"他调出频谱分析图，那些跳跃的波峰竟与苏父手稿里的西夏乐谱形成镜像，"苏副处长，我需要您父亲笔记第七页的内容。"
苏瑶扯开领口暗袋的动作让绷带渗出新血，泛黄的纸张刚接触全息投影，沙盘西北角突然升起青铜祭坛的三维模型。
霍霆风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发现模型基座的锁孔形状与自己军装第二颗纽扣完全吻合。
"赵处长！"通讯兵突然惨叫，监控屏里的军火库防爆门正在自动开启。
所有人转头时，却发现本该在指挥台的赵处长不知何时站到了1978年考古队合影前，他别在胸前的青铜钥匙正在照片玻璃框上折射出双重视觉残影。
陈警官突然将枪口指向通风管道："他换了军用胶底靴。"顺着弹道指引，苏瑶看到通风口栅格夹着半片带铁锈的北斗徽章——与她父亲遗物盒里那枚缺损的残片严丝合缝。
全息沙盘突然爆出刺目白光，三处红点化作燃烧的西夏文悬浮空中。
苏瑶在强光中摸到陈警官递来的证物袋，指尖触到焦黄纸页上正在结晶的墨蓝液体时，突然听到二十年前父亲录音带里才有的沙沙杂音。
"陈警官。"她将染血的绷带缠紧手掌，父亲虚影消散前画出的锁纹正在她伤口凝结，"您见过会呼吸的密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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