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萧砚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魔都，而是前往了聚砚阁，把戴承乾与许南乔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戴老，师姐，我有一个想法！”
萧砚也不废话，直入主题说道：“我想把聚砚阁发展成不一样的聚砚阁，聚焦慈善公益。”
“哦，具体你想怎么做？”
戴承乾好奇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那是只刚收来的民国粉彩杯，杯沿还留着细微的使用痕迹。
许南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美目同样充满了好奇，手里转着的钢笔也停了下来，显然被这个提议吸引了注意力。
“第一，我想把有意义的藏品全部捐给博物馆和美术馆，丰富公共文化资源，聚焦地方历史文物的回流与保护。”
萧砚顿了顿，开口道：“比如上次从老周家收来的那套清代漕运文书，记着咱们钰川运河码头的兴衰，还有那枚刻着‘商会公所’的铜印，这些东西不该锁在库房里。”
“第二，举办一些古玩义卖的专场，每次专场所得的佣金，其中 30%的收益，用于助学、助老。”
说完第二点，萧砚又举例说道：“就像城巷尾的养老院，冬天连买厚实的棉被的钱都不够，我们可以考虑适当帮助。”
“第三，我们组织一个古玩方面的公益讲座，请些老先生来讲讲古钱币上的年号、老家具的榫卯，不光是普及文化，更要让大家看看那些快没了的东西，比如城北村口那座明代戏台，梁木都朽了，可台柱上还刻着当年的戏文；还有老苏家的锡器手艺，现在就他一个人会打锡壶了。”
……
萧砚一口气说出来了七八项与古玩慈善方面有关的计划，从资助老手艺人带徒弟，到免费帮老百姓修复家传的破损瓷器，桩桩件件都贴着“古玩”的根，又连着“公益”的脉。
许南乔握着钢笔的手不停地记录着萧砚说出来的各种想法，同时眼中绽放出来了点点星光。
如果萧砚只是有本事，鉴宝时一眼能看穿真伪，能够捡漏，有大本事，她对萧砚也只是仅限于喜欢，但如果萧砚愿意用自己的本事去为这个社会做很多实事，那这份心就比任何本事都动人！
女人都是感性的！
许南乔虽然是众人眼里的女汉子，可再怎么也是女人。
萧砚愿意去做这些公益的活动，能够帮助到很多的人，她的心里还是非常触动的。
这样的萧砚，无疑让人更加喜欢！
她在成为了聚砚阁的总经理后，其实是有些迷茫的。
每天到岗，张宽总会把整理好的报表递过来，拍卖行的预展、竞拍、结算，他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她坐在办公室里，除了签字，竟找不出其他要做的事。
有时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会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占着“总经理”的名分，却没什么用处。
这种感觉并不强烈，是因为她才呆在这个位置不久，感觉还没有那么深。
现如今萧砚的话，却像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心里那扇锁着的门。
她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不是只在办公室里签签字，而是应该身体力行地去做一些有益于社会的事情。
助人为乐，手留余香。
“师弟，我愿意和你一起做这些有意义的事。”
许南乔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好，师姐你支持就好。”
萧砚没有想到许南乔没有丝毫犹豫就支持自己了。
他原以为要费些口舌解释利弊，毕竟聚砚阁的业务方向一旦偏重于公益，短期收益肯定会缩水。
许南乔是聚砚阁的股东，手里握着不少股份，一旦拍卖行收益减少，肯定对她有很大的影响。
这也是为何他要拉着戴承乾与许南乔开会的原因。
这件事情，他要得到两人的支持！
“萧砚，我只是聚砚阁的小股东，说实话，聚砚阁的收益如何，对我的影响不大。”这时候，戴承乾插嘴了，他放下茶盏，说道：“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按照你的方向走，聚砚阁将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不会有太大的收益。”
“要这样发展下去，聚砚阁是有可能亏损的，你拿什么钱来支撑聚砚阁的发展？”
戴承乾并不是反对萧砚，只是他见过太多想做善事却把自己拖垮的例子。
二十年前，城西有个绸缎庄老板，不遗余力地去做慈善，最后因为没有多余的钱生意周转，却是把自己的绸缎庄都开垮了。
最好的是慈善的方式，是先让自己有稳定的收益了，用多余的钱去做慈善，而不是一时脑热，一头就扎到里面去。
这就像一个人要做善事一样，连自己的温饱都没有解决，又怎么去解决别人的温饱，连自己都不会游泳，怎么去解救溺水的人？
“你别说你个人能力出众，拍卖行可以靠你的收益来弥补，那是不一样的概念。”
他加重了语气，“拍卖行首先是一家公司，它的本质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你连让身边员工过好日子的能力都没有，你又哪里来的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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