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需要我提醒您一下，上周三晚上，‘金鼎轩’888包厢，赵明宴赵总做东，您喝得尽兴之后，收下的那份‘土特产’？”
乔闻生扯了下嘴角，就见李国富脸上的肥肉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也瞬间冒出一层黄豆大的冷汗。
乔闻生看到他死死盯着自己，眼神惊恐到了极点。
“你监视我？！”
“李副局长说笑了。”
“我只是关心我的项目审批。”
“那份补充文件，现在能批了吗？”
乔闻生语气淡漠，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就见李国富像一滩烂泥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
试了几次，才哆嗦着插进办公桌左边最底下那个抽屉的锁孔。
“咔哒。”一声，抽屉被拉开。
里面躺着一份文件。
封面上，赫然印着“关于临江度假村项目湿地核心保护区补充说明及专家担保意见”。
鲜红的公章，刺眼夺目。
李国富脸色灰败，彻底没了声音。
与此同时。
唐家别墅。
厚重的窗帘拉着，书房里光线昏暗。
唐林全一个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已经被拆开。
里面掉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明晃晃出现一个女人，是唐言。
就见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蜷缩在冰冷的窗台上。
左脸上，有一个清晰红肿的巴掌印，此时的她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和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有的拼。
还有几张，是她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青紫淤痕。
信封里还有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唐林全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播放键。
滋滋的电流声后，是赵明宴那熟悉却充满暴戾和鄙夷的声音。
“你们唐家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她还有点利用价值，老子早把你们一脚踹开了！”
“老东西以为送点钱就能在我这儿讨到好？做梦！”
“唐言，呵，一个连替身都演不好的蠢货！看着就倒胃口！关她几天怎么了？没打死她算她命大！”
“告诉那老东西，再敢多管闲事，下一个被关进去的，就是他！”
“啪嗒！”
录音笔从唐林全枯瘦的手里滑落，掉在昂贵的地毯上。他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瘫在椅子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照片上女儿脸上的巴掌印。
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
“砰——！”
水晶碎片四溅！
“赵！明！宴！”
一声嘶哑的、充满刻骨恨意的低吼，从老人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
想送我进去？
想摆脱我们唐家？他做梦！
……
临江度假村的工地，尘土飞扬。
巨大的打桩机沉默地矗立着，此时没有一个在工作。
工地入口处，黑压压地堵着一群人。
拉着几条刺眼的白底红字横幅：
【黑心开发商！毁我家园！】
【还我绿水青山！抵制度假村！】
【严查环保造假！保护湿地！】
人群乱糟糟的，有穿着朴素、皮肤黝黑的中老年人，像是附近的村民，脸上带着愤怒和茫然。
其中也混杂着一些穿着统一定制的绿色马甲、举着高音喇叭的年轻人。
马甲上印着“绿色家园环保志愿者”。
“停工！必须停工！”
“开发商滚出去！”
“骗子！你们方案造假！糊弄老百姓！”
高音喇叭的尖叫声、人群的怒吼声、推搡的嘈杂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麻。
几辆运送新选好建材的大卡车被堵在入口外面，司机烦躁地按着喇叭，毫无作用。
乔蜜刚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上下来。
此时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工装裤，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她眉头紧紧皱起。
就见工地负责人老张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脸都急白了。
“乔小姐！您可算来了！”
“这帮人一大早就来了！根本不听解释！”
“就堵着门也不让咱们的人进！我们也不敢硬来啊！怕出事！”
“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还没到！”
“这帮人滑头得很！每次警察一来他们就喊‘和平请愿’，警察一走他们就煽动闹事！”老张指着那些穿绿马甲的。
“这些村民是怎么回事？”
“嗨！还不是被忽悠的！”
“这帮环保组织的人不知道跟他们瞎说了什么，说咱们项目会污染水源，让他们以后种不了地，喝不上干净水！他们就信了！”
乔蜜看着那些神情激动的老人。旁边的老张也是一脸无奈。
正说着，一个绿马甲的年轻人拿着高音喇叭冲到最前面，指着乔蜜尖声喊。
“大家看！开发商又来人了！还是个女的！他们就是派个女的来糊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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