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没等汉子反应过来,便几步走到柜台前,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柜台上,冷声说:“掌柜的,够来两支他要的好参”
司徒长歌看着湘云那张激愤的小脸儿,低声说:“莫夫人,人心险恶,您还是不要轻易相信的好!”
湘云冷笑道:“掌柜的这句话说得太好了,是呀,人心险恶,看着斯斯文文,道貌岸然的人,竟然能为了区区十两八两的银子就罔顾人的性命,难怪世人都说无商不奸呢!”
被当成是奸商了,司徒长歌表示很无辜,他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辩解,却见一个嬷嬷拿着帽帷从屏风后抢了出来,几步奔到莫夫人的身边儿,把那纱帽一下扣在了莫夫人的头上,拉着她低声说:“小姑奶奶,您怎么随便出来跟男子说话了?怎好让人看到你的脸呢?”
湘云一僵,刚刚她光顾着气愤,光顾着伸张正义来着,忘记了自己还没有戴上纱帽,就这样冲出来与人理论了!哎,真是太丢人了!
司徒长歌看着纱帽遮住了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儿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既然夫人执意要帮他付银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边儿的汉子见司徒掌柜真个命人给他拿来两支好参,顿时感动的向湘云连连拱手:“夫人,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小人代我媳妇儿,代我们一家子上上下下谢过您了,您是好人,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
谢嬷嬷哪肯让湘云跟这粗汉子说话,她挡在了湘云前面,不耐烦的说:“拿了人参就快点儿走人,记住,到了外面不许提起今天的事儿,免得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坏了我们夫人的名声!”
“是是是,小人一定遵命,小人告辞……”汉子拿了两支好人参,感激涕零的出去了!
谢嬷嬷客气的对司徒长歌点点头,不由分说的拉着湘云,又回到屏风后面去了。
“姑奶奶啊,您可别再冲动了,可让老奴省点心吧…。”谢嬷嬷苦着脸唠叨着。
“呃,知道了……”
发生了这件事,湘云也失去了偷看他们做生意的兴趣,她神色恹恹的把玩着自己的镯子,嘀咕着:“采薇怎么还不来呢?”
……
这会儿,采薇也很着急,但是她出不来了,因为南宫逸刚走,她的婆婆——莫太后就驾临了!
采薇虽然不欢迎她,甚至一看到她就心生厌恶,但她毕竟是南宫逸的生身母亲,她的婆婆,所以,就算她再不喜,也不能把她赶出去,至少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莫太后驾临后,采薇将她请进了御书房正殿西边儿南宫逸偶尔用来接待臣子的一间明间儿里。
明间儿大而阔朗,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华美的宫灯,底下铺着大红四合如意天华锦纹裁绒地毯,正对门儿有一个高阶,上面设着一个坐榻,坐榻后面放着一张紫檀木三扇屏风。榻上铺着明黄色的坐垫儿,两侧各方一个明黄色的引枕。
莫太后进来后,径自坐在了放着黄色坐垫儿的那张坐榻上,不说话也不笑,威严的很!
对于她的态度,采薇很是不屑,这个老女人差点儿害得她跟她男人劳燕分飞,使她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做成一对儿,就凭这点,采薇就无法原谅她,今儿她来了,一点儿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像谁欠了她八百吊似的,真是令人讨厌。
没等她说赐座,采薇便径自在坐榻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懒声的吩咐唤秋上茶。
采薇不请自坐,莫太后见了很是生气,她冷冷的睃了采薇一眼,但却没有说出来,只绷着脸,继续端着,等着采薇先开口跟她说话。
她不开口,采薇才懒得理她呢,更懒得去讨好她,茶来了,她便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杯子里的茶叶,不紧不慢的品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人谁都不吱声,就这样僵持着,屋子里空气冷得能将人冻住,安静的只有喘气儿声,莫太后打定主意,定要端住婆婆的架子,保住婆婆的尊严,绝不向穆采薇先开口;而采薇则忘不了前段时间莫太后给南宫逸下蛊之事,也板着脸,就是不出声。
这种沉闷、一触即发的气氛异常的折磨人,两个杠在一起的当事人没怎么样,后面的奴才们却受不了了,这两个主子一个是皇上的生身母亲,一个是皇上眼珠般珍爱的妻子,这俩人儿对上了,皇上也断不了这桩公案,最后少不得要拿他们这起子奴才作伐子,在他们身上找补着出气。
因此,思量再三,陈尚喜硬着头皮打圆场说:“太后娘娘,您不是有话要对皇后娘娘说吗?怎么这会子打起哑谜来了!”
还好,莫太后没怪罪他多嘴,只冷笑一声,说:“就算本宫有话,也得皇后娘娘有空听才行啊,昨儿本宫派人去请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就没空见本宫、听本宫唠叨吗?”
一听这话,采薇也冷笑起来:“母后这话说得真真有趣,既然您认为臣妾没空听您说话,又巴巴的来这御书房作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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