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什么。
他没有反驳昨晚的事，只是因为林默言。
沉默也并不代表妥协，他只不过在等证据。
自始至终，只有江家像跳梁小丑一样在表演。
助理带来的，是江思瑶谋划一切的详细证据——从让人邀请姜昊开始，到姜昊被故意烫伤，再在药膏上动手脚，试图让这两人厮混在一起，让众人看笑话。
还有，姜昊被诬陷贿赂评委的事，也是她暗中指使。
那天意外看到顾云深和林默言亲吻，江思瑶便恨死了林默言，于是心生歹意。
证据条缕清晰，详细到就差调查清楚她每天的行程了。
江明哲目瞪口呆，后知后觉感受到一股心脏被紧攥住的危险感。
顾云深站起身，不紧不慢冷声道，“那天江小姐特意跟我说，默言心思深，让我多担待点，看来是我听错了，江小姐说的是自己吧。”
江思瑶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整个人难堪极了。
顾云深一招毙命，她连反驳的话都说出来。
她咬紧了唇，不甘心道，“但事已至此，你一走了之，我怎么办，让别人看我笑话吗？”
“与我何干？”顾云深面无表情道，“这不是江小姐自作自受吗？”
“顾云深！”
江思瑶气急败坏，怒吼一声道，“你和林默言是一伙的对不对？她说要成全我，结果你又来这么一出，你们一早就联合好了要对付我，你们太卑鄙了！”
顾云深眼神顿时一阵沉冷。
林默言居然还说过要成全江思瑶？
他用力缓了口气，冷笑道，“对付你，你配吗？那天在医院，并没有谁要求你出现过。”
江思瑶身形一晃，刚刚积攒起来的所有怒火瞬间被浇灭。
她所有的自尊也被扔到了地上碾碎了。
顾云深带着助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思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内心涌上万般委屈，“爸，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他了？”
“你也是糊涂。”
江明哲恨铁不成钢，“你做了那种事，怎么也不告诉我？顾云深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都是林默言！”江思瑶恨道，“要不是她蛊惑我，说能成全我和顾云深，我又怎么会栽在她手里？”
……
没过多久，林默言接到了江思瑶的电话。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什么？”
林默言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没接错，纳闷道，“你又搞什么鬼？”
“你装什么装？”江思瑶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道歉了，你以后也别再纠缠不休的。”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默言一阵无言。
到底谁纠缠谁？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江思瑶为什么这么大怨气了。
江思瑶当众澄清，说当时姜昊被诬陷贿赂评委，以至遭受网暴，都是她的主意。
至于理由，她自然说不出口——顾云深让她向林默言道歉，向公众道歉，这已经是她强求来的最后一丝尊严了。
林默言看完后，彻底愣住了。
难道真不是顾云深在针对姜昊？
这大张旗鼓的澄清声明，像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让她知道真相。
可那又如何？
明知道两人离婚了，还强迫她跟他睡觉，他对不起她的事，多了去了。
如果他真想要弥补，就该离得远远的，不再来打扰她。
入夜后，王叔匆匆忙忙走进来，特意越过江成瑜，跟林默言小声汇报，“小姐，顾先生又来了，已经等很长时间了，我劝不走。”
林默言静默片刻，点了下头，“行吧，我出去看看。”
门外。
顾云深站在树下，穿着白色衬衣和西装长裤，领口敞开两颗扣子，线条流畅的胸肌若隐若现。
宽肩窄腰，很完美的身材比例。
淡淡月光倾泻而下，在那刀削般的脸侧镀上了一层冷白的光泽，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也投下一层阴影来，衬得眼底一片浓黑。
林默言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定定看着他，并没有出声。
好半晌，顾云深沉声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她微微一笑，“顾总，是你来找我的吧？”
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顾云深大步上前，目光狠狠盯着她道，“你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对吗？”
“什么错，是指我误会了你，把你跟姜昊相提并论吗？”
林默言满眼讥诮，“顾总，我误会了你，你也强迫我陪你睡了一觉，咱们扯平了。”
顾云深心口一梗，怒极反笑，“那我是不是也该夸你一句伺候人的功夫挺好的？”
“那就多谢夸奖了。”林默言反唇相讥，“不然我还以为顾总就喜欢强迫别人这种戏码呢。”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俱是强硬。
好一会儿后，林默言淡声开口，“如果顾总只想聊这个，我想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还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师父养病……”
“那江思瑶呢？”
顾云深打断她的话，眼里戾气更重了，“把我叫到房间，成全我和别的女人，林默言，这种事你居然也干得出来！”
“我还以为你很乐意呢。”
“你说什么？”
林默言勾唇，轻飘飘一笑，“当众搂搂抱抱的，我又不是没看见，权当撮合一下你俩了。”
顾云深顿时嗤笑一声，“你倒不如说是故意恶心我，因为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她。”
“对，”林默言爽快承认了，“我就是故意的。”
“你！”
亲耳听到，让顾云深怒气更盛，“所以，你一点都不担心，如果她用了那药膏里催情的东西，我和她……”
“顾总。”林默言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这话你应该跟秦玉菲说去吧，你和谁发生什么，跟我都没有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知道吗？”
顾云深眼神沉沉看着她，心口陡然一阵撕裂般的疼。
从前她让他跟秦玉菲划清界限，如今拱手相让一个没见过几次的女人。
而离婚两个字，每每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更加拉长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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