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言难以置信，“你不也和秦玉菲相爱过？”
顾云深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半晌才说道，“你和她不一样。”
也是。
连孩子没了都能原谅，在他心里，秦玉菲是最深爱且无可替代的。
林默言讽刺一笑，“那就祝你俩百年好合好了。”
“我不是说我俩不合适。”顾云深眉头皱的更紧了。
“是什么意思也不打紧了。”
林默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总之管好你的人，别来我面前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稀罕也不想被打扰，你的一切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顾云深看着面前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脑仁一阵泛疼。
即便同样的话已经听过很多次，但每次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听着仍是痛心。
第二天，林默言去了市医院。
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起医疗事故，她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走到哪儿都像是污染了空气，周遭满是恶言恶语。
还有人明晃晃拍她的照片发到网上，又引起一阵网暴。
纵使林默言心态再好，也感受到了一股从骨头缝里爬出来的冷意。
她去找了昨天和她一起做那场手术的其他人，结果不是找理由推脱，就是指责她没良心，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免得惹火上身。
轮到最后一个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医生，林默言沉声道，“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证明一下当时手术室里的情况罢了，是许元洲刺激我在先，还动我的手术刀，我……”
“林医生，我帮不了你。”
“什么？”
“就算许副主任有错又怎么样，事情已经造成了，你一个人担着就行了，还想拉我们一起下水吗？你要是早点听许副主任的，向他低个头认个错，不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吗？何必争这一口气，对你来说没任何好处。”
林默言难以置信一向看好的同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都要气笑了，“许元洲也给你好处了？”
“你的下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我还和他作对干什么？”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默言站起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时，许元洲就站在她前面不远处，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着看着她。
“林医生，怎么样，走投无路了吧？现在再向我认错，已经来不及了。”
“还没到最后一刻，你未免得意的太早。”
“还嘴硬呢。”许元洲嗤笑一声，“闹成这样，你以为你还有活路走吗？指望顾总救你吗？可惜他父母都知道了，又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人给顾家蒙羞。”
“你想多了吧。”林默言不置可否，“我和顾总什么关系都没有，找他干什么？”
“那就最好不过了。”许元洲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下半辈子，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林默言定定看着他，冷声道，“你想针对我，我倒是理解，但那孩子是无辜的。你拿上那把手术刀，就代表了是从死神手上抢人，现在呢，却罔顾人命，你来到这儿一步步踩着尸骨往上爬，就为了那些荣誉，你眼里就全然没有做医生的初衷吗？你午夜梦回，就不怕那孩子向你索命吗？”
“你住嘴！”
许元洲怒喝一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也别想推卸责任，这场手术就是你的失误导致的，你的孩子没了，就迁怒到了无辜的人身上，你更没有资格当这个医生！”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围观的人，见到林默言，指指点点的声音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她还敢狡辩啊，简直没一点良心！”
“市医院当初招她进来也是瞎了眼。”
“我的孩子之前也是在她这儿做了手术，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听说她结过婚啊，怎么就‘孩子都没了’？”
“未婚先孕？咦，真恶心，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当医生？”
各种难听的话像利箭一般齐齐刺向林默言，让她连辩驳的方向都找不到。
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见这么多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许元洲也冷静了下来，阴阳怪气道，“听说那病人已经醒了，你都不去看一眼？那孩子可是死在你手上呢，你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吗？”
“我会证明自己清白的。”林默言握紧了双拳。
“都这时候了，还异想天开？”
许元洲当即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她手腕，“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去病人面前好好说清楚。”
“你放手！”林默言冷冷瞪着他。
如果现在就去，无疑更刺激病人和病人家属，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只能证明了清白再去道歉。
许元洲可从来没有好心过。
许元洲冷笑，“你要不是心虚，又推脱什么？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记得说完，就有人疾步上前，扬起包包就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他顿时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没看到她不愿意吗？你在发什么疯？真当我们家默言好欺负吗？”
温晨嘴里骂着，手上动作更是不停，毫不手软，“让你欺负我的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
许元洲也一下被打懵了，根本没反应过来要还手。
“晨晨，你……”
林默言刚要说什么，旁边的程景泽走了过来，“没事，让她打吧，我看这劳什子医生也是非常欠揍。”
林默言转头，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
程景泽摸摸鼻子，“我去接晨晨下班，正好看到你出事的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最后，温晨仍是不解气的狠狠踹了许元洲一脚，又冷冷瞪了一眼其他人，“我告诉你们，默言绝不是那种人，再敢胡说八道，我告你们诽谤，你们谁也逃不了！”
她模样凶悍极了，众人瞬间一哄而散。
许元洲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嘴角都流出了血来，眼神阴狠，“你……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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