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吗？”
许期侧头看向声音来源，窗口的明媚少年，少年眼中闪过狡黠。
许期转回头继续整理手边的东西，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秦冷见人在整理东西也没有再打扰，也罢，计划晚点开整也没关系，虽然这位新来的教书先生不像以前的一样老，长的也很好看，但没有虽然。
许期见人离开了，桌上的东西也整理好了，没再动，也没坐下，眉间轻皱，终究他还是拉着年年沾染了这暗无天日。
他还一直以为少女明媚依旧。
可能还是他自己想的简单，或者，这么多年来，因着他，他身边就没有一个骄傲肆意的，以致他连分不清是装的还是真的。
许期没在原地站很久，没一会便起身出门了。
秦府出来，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进了相对清冷街道的一个酒馆。
酒馆看上去年代久远了，进了酒馆，里面装修从一而旧。
许期看了一眼柜台站着的人，相互点头后许期开门进了院子。
“公子，这边。”
许期点头，跟着岁平穿过院子进了房间。
房间里站着一众人，直到许期坐下后才开始汇报各自的任务进度。
“公子，我们已经和那人搭上线了。”
“公子，那边已经给回复了。”
“…”
岁平看着许期面色冷淡地安排任务，在心底为自己也为参与计划的人叹气。
前路遥遥，但好歹还活着不是吗？
等到许期再回到秦府天已经微微黑了，许期看着烛光下摇曳的影子，轻捂了一下眼，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情绪格外不受控制。
洗漱完后躺到床上，几日的舟车劳顿，许期几乎闭目入睡。
睁眼，一下入目的强光刺激地许期抬手遮挡，只是即使遮住了也没用，还是刺激着眼球，直达大脑，不一会强光便消失了。
许期放下手，眨了眨眼，眼里泛起的生理泪水不见，许期这才看清眼前的小孩。
小孩脸上带着笑容，是自己一直期有的骄傲肆意，那是他自己。
许期站着不动，眼前的场景变化，许容松和杨笙秋牵着小孩进了苏府，三人脸上都带着浅笑，再一变，是小孩陪着另一个小孩打架，一个小孩脸上带着嚣张，一个小孩眼里带着威胁看着被揍的小孩。
不用克制的情绪，明媚的，曾经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场景一晃，许期似乎是猜得到接下来是什么，旁观视角下的他心里狠狠一痛，梦外躺在床上的许期手抓紧了被褥。
面前是血色一片的许府，站在许府院子中央，树下、凉亭里、屋檐下全都是一具具尸首，许期面前躺着许容松和杨笙秋。
“阿期，好好生活。”
“阿期，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可以，除了放弃自己，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不要选择报仇。”
一报还一报，有因必有果，可是爹，我看不到顾容亲的报，抓紧被褥的手轻抖了几下。
“阿期，爹娘爱你，我们不需要你带着我们的这一份活下去，你是你自己。”
面前的许容松没了呼吸，杨笙秋早就没了呼吸了，甚至能感受到杨笙秋慢慢冷去的体温。
许期无力极了，可就算是在现实，许府一家在顾容亲派人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反抗，唯一的反抗可能就是托师傅救了他，许府一家不是在许府消失的。
“我没有家了，年糕。”许期听见自己说。
“子期，你还有我们，我们都陪着你。”
“子期，我晚点再来看你。”
许期眼眸越来越冷，画面翻转，是他和苏年一起读书练武，是他暗处开始培养势力，是他带着苏年越发的沉闷，恰到好处的处人处事。
身姿挺立的许期离开了苏府，在失地见了一面顾客辛，散乱一地的信，两人商议完，许期又开始赶路。
到了卓蔺，许期借着培养的势力勉强进了秦府。
最后，是窗口秦冷带着温度的笑，即使许期知道少年的心思，还是不免想多靠近这温度，梦里的他伸手探出窗，碰了碰秦冷带着弧度的嘴角。
随后放下了手，不再看秦冷。
梦醒，许期睁眼，手还虚握着被褥，掀开被褥，许期起身出了房间，只身站在院中，黑漆漆的院子，天上的星子和月亮被云层遮挡的很好。
许期眼里漫上黑，闭了闭眼，随后想着，如果这是在苏府，定是要被某年盯着，年年要是知道的话会怎么安慰他呢？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许期眼里的黑散去，原地站到了天明。
许期刚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间就见院子里站着的秦冷，秦冷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朝他一笑。
秦冷踩着欢快的步子到许期面前，作揖，“先生。”
许期回礼，“秦公子不必客气，今日是我晚点了，明日不会了，我们去书房吧。”
许期假装没有看见秦冷眼里的小算计，也没有问，秦府给的秦冷作息时间早起的时间是现在的半时辰后。
秦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一个上午过去，秦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眼前镜子里，自己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头脑没有以前自己跟着教书先生学习的昏沉。
哼，算他还是有点本事。
但他还是要趁着这几日爹娘不在家里赶走他。
为什么要赶走他，秦冷好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里带着疑问，今天上午自己不知不觉就配合起许期来了。
可能是这人虽然身上清清冷冷，却一身有礼让人不想做些什么来破坏，却在教他的时候温柔的让人想要一直贪念。
许期用完午饭后出了一趟秦府，回来后就躺下午憩了，闭眼前在脑里过了一下现在的进度和自己能利用的条件，过完后脑里闪过秦冷离开院子时脸上明显的不敢置信。
许期弯了弯眼，如果决定要在这里待久些的话，还是要教教少年怎么掩饰情绪。
秦冷不知道的是，他可能比较擅长的就是怎么对付这种叛逆小孩。
闭目睡去，不到一会许期就听到了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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