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北音本身的修为限制，也导致了她所炼制的毒素只有灵境初期的层次，尽管天化道液是由多种毒素混合而成，但其品阶也不过堪堪达到灵境中期，根本不足以一次性将天毒内所有的狂暴因子化去。
所以李小白在要求她炼制的时候，特地将剂量调制了三份，以便北音更好的炼制。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层的原因，也是为了紫金蛇王。
天化道液的效用固然强悍，但越高阶的道液所带来的痛苦越甚，这种以几何倍数增长的瞬间剧痛，恐怕没有几个人真正能够坚持下来的。
然而即便如此，光是第一道疗程，就让蛇王接近了虚脱，可想而知，这道液所带来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够忍受的。
尽管蛇王说不用，但以李小白的眼光，又如何看不出前者的强弩之末，犹豫了一下，他劝说道，“前辈，你现在的身体，可能撑不住第二瓶道液的冲刷了，时间还有许多，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
蛇王抬了抬头，却又疲软放下，张口说道，“我知道小友的好意，但我的身体，我自然清楚，短时间内，你那道液所造成的伤势根本无法好转，既然如此，那我不如趁着此时麻木，多撑一撑，小友说，是也不是？”
“这……”
李小白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才道，“既然前辈坚持，那晚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若前辈真的支撑不住了，晚辈会立马收手。”
蛇王闭目，缓缓道，“多谢小友了。”
李小白淡笑摇头，而后再度召唤分身，开始了第二轮的调配。
不出一会儿，第二瓶道液也调配完成，他如法炮制，依旧从独角下的软肉下手。
第二瓶的道液倾倒，那喷发的黑色雾气也更加浓郁了几分，但这一次，蛇王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反应剧烈，反而以一种平淡的方式将痛苦承受下来。
“或许真如他所说，对于这种痛楚，他已经开始麻木了吧？”
心中叹息一声，李小白再度皱眉，“只是，为何我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东西没那么简单？”
他左右踱了几步，却也不得其果，只得放弃下来。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这般想着，他又开始调制第三瓶道液，而当道液调制完成时，那第二次黑雾喷发也接近了尾声。
“前辈，感觉如何？”
黑雾散尽，李小白才走上前去，精神力探查之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蛇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有气无力地吐出三个字，“继续吧……”
“好。”
李小白微微点头，拿起第三个玉瓶，正要再度倾倒。
然而道液还未滴落，蛇王的身体却不知怎的，剧烈地抽搐了起来，那独角的伤口处，一缕缕更为浓郁的黑雾毫无节制地喷涌而出。
“不好！”
李小白见机不妙，急忙收起道液返身后撤。
而在他后撤的瞬间，那黑雾便是冲破了结界，但更诡异的是，充斥在天地间的淬炼之能，竟然对这道黑雾失去了作用。
“我说怎么这么简单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望着那还在不断升腾化形的黑雾，李小白暗骂一句，眸光极速跳闪，“天毒蛰伏体内太久不曾融合，积郁下来产生了变异么？只怕蛇王会发狂，也是因为这鬼东西吧？”
以他接触紫金蛇王到现在对后者的了解，蛇王性情高洁温和，其道心纯粹中正，按理说，即便是天毒也不容易在不杀死它的情况下控制它。
原先李小白还有些不解，但现在，他却有些了然了。
“被天化道液化去大半狂暴因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才跑出来作妖么？”
他嘴角微掀，讥诮道，“占据他人体魄，夺取他人修为，却不明本心，不识好恶，你这天毒，倒是有些掉价了。”
“吼！”
李小白说话之际，黑雾凝形也已完成，化作一条与紫金蛇王模样一般无二的大蛇，只是其鳞片，却是极为深邃的黑色，它自身携带的毒素，竟是将周身的空间都腐蚀出一个个巨大的斑驳坑洞。
“这下麻烦了……”
虽然表面上轻松，但李小白的心中却有些没底，这只由狂暴因子和毒素中窃取的能量所化做的大蛇，实力恐怕只比紫金蛇王低上一筹。
而紫金蛇王的修为乃是六阶巅峰，那也就是说，这只大蛇最少都有着六阶的战力，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六阶。
而更为糟糕的是，大蛇的目光，彻底锁定在李小白的身上，仿佛是知道将它逼出来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若是平常，我倒是可以与这大家伙略作抗衡，但现在……”
摸了摸眉心处，那因为这几日连续动用修为而有些淡化的道印，李小白无奈地苦笑，“看来是需要找两位师姐帮忙了……”
他掌心氤氲光芒，而后直接朝着天上甩去，光芒瞬间冲天而起。
而就在此刻，大蛇的巨大身躯也欺身而近，重新化作黑雾朝李小白盖压而下。
“狡猾的家伙！”
李小白将修为包裹全身，迅速向旁边瞬移，但他依旧是低估了黑雾的席卷速度，还是被其化去了一角衣玦。
百丈之外，李小白的身影再度出现，此时的他右手低垂，手臂处，已然没有剩下一块好肉，隐隐之间，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还不待他缓口气，大蛇再度化形，朝他猛扑而去。
“这家伙由纯粹的能量形成，可以随意化形，而且速度极快，根本没有空档期这回事！”
李小白眸光闪动，心中暗暗盘算，他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大量动用，那些极大杀伤力的灵术无从动用，才导致了如今这般狼狈。
而就在他狠下心来，打算不惜代价之时，山谷入口，两道巨大的剑影，却让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弦三，斩龙！”
“天相剑经，万相斩！”
“轰！轰！”
巨剑自天而落，正好斩在了李小白与黑雾之间，可怕的能量冲击，将所有的黑雾冲散，当然，同时冲飞的，还有李小白。
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波及，李小白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大的弧度之后，正好被那飞身而起的少女接住。
“这次，师弟倒是没有逞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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