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宁和程竹枝就那么被带到刑警局。
由于案件需要审查，暂时没有定罪，所以两人被分开关在看守处。
李娇娇在角落里十分阴暗的一个房间。
而宗家打点，陈善宁的房间既宽敞又明亮。
沈芷君还生怕委屈了陈善宁，给她送来一堆吃的用的，关怀备至。
沈鲲也亲自来到这里，这些天他调查程家很久，掌握的资料很充分，可作为知情人协助调查。
看守所不管是坐的还是躺的地方都特别硬。
他将一个柔软的军绿色抱枕递进房间陈善宁：
“这抱枕可以做枕头，也可以拉开拉链变成毯子、垫子。”
这是军队用的，他特地去找了个崭新的来。
陈善宁敛眸：“不用。”
她真没这么娇气。
这两天和程竹枝发生这些冲突，她就想到了这一天。
以程竹枝的性格，她不好过，自然是会拉人垫背。
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这里的环境比当初她在南城时的监狱好多了。
她对门外的一众人说：“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别让人觉得我们特殊。”
“善宁，是我们宗家对不起你，等解决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重惩那四个糟老头子！”宗老夫人保证。
陈善宁是花了好一番时间才把他们打发走，让他们去外面等着。
离开时，没有人看程竹枝半眼。
两间房间的待遇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竹枝在冰冷的房间里看到了全程，手心渐渐紧握。
宗家人也就罢了，可沈鲲喜欢的人是她，是境远的负责人，翡翠玉石雕刻师。
这些身份都是她的，却被陈善宁冒名顶替抢走。
如果没有陈善宁，沈鲲要关心的人就是她！
如今……她被陈善宁害得毁容，还被抢走了属于她的男人……
陈善宁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那道恶毒的目光。
她从上半截玻璃上看出去，果然看到程竹枝恨恨地盯着自己。
两人的房间是相对的，斜对面，直线距离只有几米。
陈善宁薄唇轻启：“恨么？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可程小姐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明明是你不要这一切的。”
程竹枝身形微微一僵，脸色发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善宁徐徐出声：“你从小出生在玉石世家，家境还算优越。
但你父母格外喜爱玉石，不惜自己去挖采原石。
在你七岁那年，父母不幸遇难死去，只留下你和爷爷相依为命。”
“你爷爷也就是程老对你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希望能够与你一起将境远做大、做强。
所以从小给你教授各种玉石知识，大学专业也给你规划好。”
“在所有人看来，你是个乖乖女，什么都听家人的安排，一路顺风顺水。”
“但实则你厌恶这样的生活，厌恶程老给你安排一切，更厌恶程老总是用骐骥的目光看你。”
“你觉得压力很大，经常在黑夜里偷偷发泄自己，并且去买一些大人用品，体会叛逆与疯狂的快感。
甚至偷偷喝酒、吸烟、熬夜……”
这些一般人都查不出来。
因为程竹枝总是不经意地逛超市买个东西，夹带其中，买东西又不需要实名，留不下任何痕迹。
程竹枝还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管买了什么用了什么，都是在自己的闺房里。
程老对孙女很宠爱，更不会进她的闺房，所以从没有任何人发现。
陈善宁之所以知道，还是那天和二师哥聊天后、她特地去查的商城销售单。
程竹枝以前在京市生活时，逛的大型超市就那些店。
而其中几家大型超市是几十年的品牌，每年的销售单子全都在系统中保留。
陈善宁从成千上万的单子里去排查，结合程竹枝的放学时间、逛超市时间、离开超时时间等，才锁定一些单子。
那时候看到调查结果时，她很惊讶。
单子上很多日常用品，但夹杂了些从自动售货机里买的疯狂情趣品……
陈善宁看着对面表面朴实的程竹枝：“应该是从12岁起，你一边表面上过着乖乖女的生活，享受着所有人对你的称赞、喜爱。
一边私底下偷偷的、在黑夜里放纵，虚伪地活着。
也因为不良的作息，你才患了癌症，是吗？”
程竹枝脸色已经煞白如雪，比之前猥亵宗三爷子醒来后还要惨白。
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最见不得人的地方，也是自己的隐私，竟然就这么被扒了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
这种私密的事……陈善宁怎么会知道……
“不……不是的……你在胡说！”
程竹枝否定地摇着头，绝不承认。
但那反应显然出卖了她。
陈善宁目光变得有些冷：“你表面上和程老和睦相处，实则你心底里是恨他的。
你甚至自己也觉得病态，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样的束缚。
所以当年你患了癌症也放弃治疗，毫无意志，一心求死。”
当年陈善宁努力给她治疗依旧失败，也是有这一点原因。
而后来她被二师哥所救，醒来后发现她在世外桃源，远离一切喧嚣，并且有个帅气的神医守着自己，才渐渐放开心扉，有了躲起来好好生活的意志。
陈善宁说：“如果你留在终南山，一直逃避、隐居避世，我想没有人会怪你。
可说到底、你从小就是个虚伪的人。
既然不喜欢那种生活，明明可以和程老直说，但所有人夸你从小有雕刻天赋、夸你是难得一见的乖乖女，你就沉溺其中。
就如你在终南山，发现了四个爷爷，你要真的清心寡欲，就不该接近，但你却一直讨好着他们。”
“别说什么你不认识的话，你从小跟着程老在京市，接触的还是翡翠这种高端行业。”
“据我调查，宗家四个爷爷虽然这二十多年来很少在人前露面。
但在你14岁时，你给邱家的一个旁亲送过翡翠吧？”
而那邱家旁亲，就是邱凌英的远房亲戚。
由于那人性格很好，还是宗师集团下的一个技术型人才。
50岁大寿当天，四个爷爷曾到场庆贺过。
陈善宁甚至已经利用黑客技术，调查到当时的一段监控画面。
程竹枝隔得远远地看过四个爷爷！
所以当初在终南山时、才会一眼就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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