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照不宣地吃着菜，时不时评论一下滋味，都不曾提半个关于选角的事。
饭后，待服务生送来碧螺春时，万启山才不紧不慢地说起正事。
“青釉啊，不知为何我觉得你这个孩子，够特别。莫名给我一种熟悉感。”
“起初我不也觉得奇怪吗？咱们又没见过，哪能这样一见如故？后来仔细琢磨，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你可不就跟我一朋友很像吗？”
到底是知名大导演，说起话来虽拐弯抹角，但是意味很足。
徐幼清但笑不语，捧着茶盏小口地喝了点，顺势接话。
“万导，客气了。你说的那位朋友，可是叫雾北？”
此话一出，万启山也不辩驳，反而咧着胡子笑起来，那笑意极为开怀。
“果然啊，就瞒不过你，雾北就是这样，散漫又不被世俗拘束的性子啊。”
话说到这儿，万启山探了探脖子，准备试下水深水浅。
“青釉，剧本我带来了，要不然你看看？”
“好啊。”
徐幼清咧嘴一笑，欣然同意，爽朗得简直不像话。
这样的回答，无疑让万启山心中暗喜，只觉《天华盛国》的女主定角指日可待。
当下，他拿了截取的剧本给徐幼清看，耐心地等着她答复。
过了许久，徐幼清细细浏览全文，心中越发有底气。
“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想必万导又能拿下人生的一座丰碑。”
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自然听得万启山心中一阵满足，不过他依旧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既如此，要不要考虑一下？”
“万导，你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徐幼清失笑，说话的语速依旧是不急不缓，好似三月春风，轻柔有力。
“我今日来，不是为女主来的，相反，我是为了这部影片来的。”
跟打太极似的话，听得万启山一阵云里雾里，当下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显然，万启山没有掩饰眼底的失落，面上缀着不理解和恍然。
“你有没有想过借机开辟更大的市场？让《天华盛国》更上一个台阶？”
徐幼清轻勾嘴角，大有胸有成竹的架势。
开辟更大的市场？更上一个台阶？
听上去很诱人啊。
万启山双眸闪烁，搞不懂徐幼清葫芦里卖什么药，当下呶了呶嘴，半晌才说‘继续’。
“万导，当前的Z国影视都是情爱为主，无论什么题材，内核不变都是感情戏。这样过于单一的内容结构，势必会让观众产生视觉疲劳。”
这也就是为什么，曾经风靡的玛丽苏会在若干年后，被大众无情地吐槽。
随着浩渺的影视片冲击，人们的审美水平提高后，自然也就不认账了。
“这话在理，但是这条路是资本捞金最快的捷径。”
万启山沉默片刻，他自己都不能否认，这部戏的感情部分，多少都有点狗血烂俗。
“既然万导心中有数，我自然无需多言。不过陈规向来都是用来打破的，不知道万导有没有兴趣倾听一二？”
徐幼清双手交握，倚在桌面上，俨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打破陈规？
不得不说，万启山有些心动了。
他犹豫了许久，径直瞧着徐幼清，发现她那双眸子呈亮无比，毫无杂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玩笑话。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要赌一把，选择去信任。
“当然，洗耳恭听。”
那一刻，他有种预感，自己好像即将抓住一个改变市场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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