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这里可是德妃娘娘的永福宫，你区区一个奴婢，也敢喧哗？”
殿外，张海带着怒意的斥责声传来，笙兰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她按照苏明曦的吩咐，去了大皇子住的朝晖殿，想给大皇子取一套干净的衣裳。
没想到的是，朝晖殿内伺候大皇子的宫人们，态度却极其恶劣。
其中最过分的，莫过于这个跟着她回了永福宫的宫人，似乎是大皇子的乳母。
“我是大皇子的乳母！连皇后娘娘都给我几分薄面，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了根的狗东西，还不快滚开！”
叉着腰，那宫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张海被她气得不行，伸手指了她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更难听的话，他也会骂，可这里是永福宫，他是永福宫的管事太监。
骂出来倒是一时痛快了，可丢的是自家主子的脸。
见张海说不出话来，那宫人越发得意，她伸手去推张海，想要进到殿中。
“张海，给本宫掌她的嘴！”有声音传来，就在殿门口，苏明曦从殿内走出来，对着张海吩咐道。
“谁……谁敢！我可是大皇子的乳母！”听到苏明曦的吩咐，那宫人眼睛一瞪，神情有些倨傲。
“还不动手？”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苏明曦催促道，张海应声，招呼几个小太监过来，将那宫人按在了地上。
“你们敢！你们敢！我要告诉皇后娘娘！”不断挣扎着，那宫人仍不忘叫嚣，张海抬手就是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情，顿时，她的脸就肿了起来。
左右开弓，张海将刚才被骂的仇给报了。
开始的时候，那宫人还能含糊不清的骂几句，被打了几巴掌之后，就变成了求饶的呜咽声。
“笙兰，衣服取来了吗？”目光在那宫人的身上，苏明曦开口问道。
“回娘娘，取来了。”纵然在朝晖殿，那些宫人拦着，她还是完成了主子的吩咐。
“跟本宫进去，给大皇子换身衣裳，豆蔻，准备些温水。”
如今天热，之前大皇子在那个角落蹲了半天，既然要换衣服，自然要换一整套，擦一擦身上的汗再换，会舒服许多。
豆蔻应声，去准备水，笙兰则随着苏明曦往殿内走去。
“张海，打满五十，若是手疼就换板子。”进到殿中，隔着一道珠帘，苏明曦吩咐道。
张海打的正高兴呢，连忙应了声，他没打算用板子，就算手疼，他也要用手打，狠狠的出出气。
“娘娘……”苏明曦出去的时候，大皇子就一直坐在殿中，瞧见苏明曦回来，他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无措。
“怕吗？”走到大皇子身边，重新抱着他坐在软榻上，苏明曦蹲下身来。
听到她问，大皇子摇了下头，咬了咬唇，又点了点头。
“怕我还是怕外面的那个人？”见他如此，苏明曦伸出手，给他理了理鬓间的发。
大皇子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
“那是你的乳母？她平时对你不好吗？”皇室之中，妃嫔们生下孩子，都是乳母喂养的。
只有位分高的妃嫔，才能将孩子养在身边，可喂养之事，依旧是由乳母来做。
也因此，乳母的身份比寻常宫人要高，她们跟自己喂养的孩子之间，关系也是比较亲近的。
像二皇子身边，就有乳母伺候。
虽说已经不需要乳母喂养了，可毕竟喂养过，除非犯错，不然会一直留在身边。
等到二皇子成年出宫开府，又或者乳母年岁大了，自有二皇子来为她安置，也算报答了当年喂养之情。
“乳母她……她总拿母后来吓唬我，有时候也用父皇……母后的生辰在这个月，我给准备了礼物，却被她拿走了，她……她还掐我。”
犹豫片刻，大皇子低下头，话说的磕磕绊绊，却能听得清楚。
“掐你？掐了哪里？”苏明曦瞪大了眼，这位可是皇子啊！就算是乳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怎敢对主子动手？
“这儿，还有这儿，有时候还不让我吃饭。”指了指肚子跟大腿内侧，这些地方相对隐蔽，旁人根本瞧不见。
大皇子的日常起居，几乎都是此人照料，旁人就更瞧不见大皇子身上有伤了。
豆蔻打了热水来，苏明曦哄着他，跟笙兰一起帮着他脱掉脏衣服，也就瞧见了他身上残余的伤痕。
“该死的奴才！”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苏明曦红着眼圈，跟笙兰一起给大皇子换了衣裳。
“你没告诉皇后娘娘吗？”纵然皇后对大皇子过于严厉，可毕竟是他的生母，总该是有关心的。
“我……我不敢说，乳母说母后不会相信我，我要是告诉母后，她下次就用针扎我。”
苏明曦深呼了一口气，却怎么也压不下那股火，她拿起小几上的碗，死劲摔在了地上。
“去请皇上来。”转头对着笙兰吩咐道，殿外的巴掌声已经停了，苏明曦没打算让张海继续，自会有别的等着她。
得了吩咐，笙兰退出殿外，往承乾宫去请皇上过来。
到达承乾宫的时候，刘杨正好从里面出来，瞧见是笙兰，便跟她打了招呼。
“德妃娘娘请皇上过去？是什么事儿啊？”知晓笙兰的来意后，刘杨询问道，听说是关于大皇子，他有些诧异。
“那你稍等，我进去通禀一声。”事关大皇子，又跟德妃扯上了关系，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了。
交代笙兰一声，刘杨转身回了承乾宫。
凤藻宫内，气色大好的皇后正靠在软榻上，刚喝完药，嘴里苦的很。
薛婕妤挑着蜜饯喂给她，笑着同她说话。
知琴从殿外进来，脚步匆匆，哪怕薛婕妤在，还是看向皇后，“娘娘，听闻大殿下被德妃带回了永福宫，大皇子身边的乳母在永福宫闹了起来，被德妃命人掌了嘴。”
“什么？”蓦地站起身来，皇后盯着知琴。“德妃为什么把元昊带回永福宫？”
“回娘娘，奴婢不甚清楚，只知道永福宫还派了人去承乾宫请皇上，娘娘，您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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