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伟冷静了一些,转脸问黄喜,道:“黄喜,暗卫可有所查觉?”
“启禀万岁,暗卫亦有所风闻,不过臣派人搜罗了一些证据,本想在中秋节后再奏报万岁,免得让万岁生忧。”黄喜不动声『色』地禀道。
石重伟骂道:“放屁,这等重要的事情哪能拖延,你速将搜罗的证据呈给朕看。”黄喜去取证据,石重伟想了想吩咐道:“去请孔相、段相和朱太尉前来。”
黄喜的证据很充分,每一条下面都有人证,张河清心中暗恨,看来暗卫早就在针对江安义,这些东西可不是短时间内拿得出来的。
一条条看过黄喜送来的谍报,石重伟的脸上开了染『色』铺,由青变黄,由黄变白,白又呈红,最后将桌上的笔砚横扫落地,怒吼道:“贼子,欺朕太甚,枉朕还把他当成肱股之臣,父皇还当他是国士无双,气死朕了。”
段次宗扫了一眼黄喜,道:“万岁息怒,此事真伪尚不可知,万岁不要忘了,当年江安义就曾被人说成私通漠国,最后证实不过是污告。”
石重伟心头一动,盯了一眼旁侧谦卑地低着头的黄喜,莫非这次又是黄喜污告江安义,不过这次事情是因冯思延而起,张河清奏报,黄喜倒是朕问他之后才奏起。石重伟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谍报,有凭有据不像是在污告江安义。
孔省拱手道:“老臣亦听到一些针对江安义的风言风语,臣想这些谣言多半是西域人有意传播,江安义大败戎弥国,威摄休梨国,今年中秋节西域不少国家前来贺节求和,正是因为江安义战功赫赫。江安义与元天教多次交手,两者之间有大仇,江安义与元天教沟通之事不大可能,极可能是江安义与大齐国之间为对付戎弥国共同出手,只要于国有利,些许逾越万岁不必深究。至于邀买人心,更是谈不上,江安义在化州多年,深得民望,大胜归来百姓欢呼万岁确有不妥,但小民愚昧,因此而降罪有功之臣恐失大臣之心。”
石重伟被两位相国说动,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西域人的反间计? 朱质朴,你原是安西大都督,与安西大营的将领多有联络,你说,江安义在军营之中安『插』人手可是事实?”
朱质朴有些迟疑,他任安西大都督多年,与安西大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不少亲信手下仍在安西大营任职,往来书信自然对安西大营的情况有所了解。江安义把身边的亲卫派到安西大营任低阶军官之事他都知道,不过在朱质朴看来并没有什么大错,江安义有意西征,自然要有一只如臂使指的队伍,要不然将不知兵这仗不用打就先败了。他任安西大都督的时候,军中大半都是他的亲信部下,相比之下江安义安『插』的人手还不算多。
石重伟看到朱质朴半天没开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朱太尉,朕问你的话呢?莫非江安义与你有什么勾连,他在军中安『插』人手你事先知道?”
朱质朴一机灵,他知道天子对他这个太尉并不看重,只是却于情面才将太尉之职给了自己,这几年有不少将军在暗中活动,想将自己从太尉的位置上挤下去。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江安义了,朱质朴连忙应道:“臣与安西都护府的旧部联系不多,不过确有人提到江安义将身边的亲卫送到大营任校尉,那些人都是军中好手,加入军中让安西大营的战国大增。”
军队是天子的禁脔,就藩的王爷是天子叔伯兄弟,他们身边的亲卫队也不过八百、六百之数,安西大营有十六万兵马,如果这些人都听从江安义指挥,那石重伟怕寝难安枕。
事涉军务,孔省和段次宗不便作声,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深深地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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