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警卫员拉开距离，警惕的四处张望。
车内，老首长紧闭左眼靠在座椅上，脸露疲态。
“说吧！”老首长闷声，“是有什么冤情上告无门？还是被地痞村霸欺负了？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听他的语气，该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我抬头瞥了瞥后视镜，随即收回目光。
“我找您是为了4路车坠海案！”
此言一出，老首长立刻睁开眼睛。
“你是目击者？”
“不！”我轻轻摇头，“老首长，失踪的是您什么人？”
“我孙子！”老首长的眉头再度紧皱，“我唯一的孙子！”
老首长的话，让我有些不舒服。
怪不得他会对付局长撂下那样的恨话！
如果失踪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应该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突然间我明白始作俑者为什么‘挑’这些人当乘客了！
因为只有掀起滔天巨浪，才能让整个社会重视。
“事实上，他是我战友的孙子！”老首长突然开口。
“什么？”
我惊诧的低呼这么一句，又抬头瞥向后视镜。
“我战友当初为了保护我牺牲了，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后来我收养了那个孩子，并且将他养大让他结婚成家。而这个孙子，是那孩子的中年得子。”
老首长说到这，左眼眶红了。
“我在他的坟前答应过他，要好好替他照顾家人！所以我连婚都没敢结，就是怕委屈了这孩子。可儿子身体不好，四十多就去世了！所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孙子的身上！”
老首长几度调整呼吸，嘴唇这才哆嗦的没那么厉害。
“我将他送进部队，就是为了锻炼他，让他好继承我和他爷爷的志愿……为国效力！可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有假回来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从小就被我进行严格的军事化训练。不管是体能、侦查力和心理素质都是最好的，可为什么会失踪？”
“老首长，您的孙子没死！”
“你……你难道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说到这，我抬起眼睑。“但我能确定他没死！”
“你为什么老看后视镜？”老首长皱眉，“上车之后你一共看了三次后视镜，看的方向是车后排，但后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吗？
不！
车后座一直坐着一个穿着军装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且只有半边脑袋的士兵，想来他就是老首长口中的战友。
“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的这句话，让老首长先是一愣，而后立马不悦了表情。
“年纪轻轻怎么说胡话？如果你没有事需要我的帮忙，那就立刻从车上下去！”
“毛蛋是个老顽固！”突然，后座的士兵开口。“他认准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去！”
“毛蛋？”我诧异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老首长瞪大左眼，“谁告诉你的？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你战友说的！他叫……”
说到这，我望向士兵。
“福贵！”士兵道。
“他说他叫福贵！”我赶紧道。
“其实他之所以不结婚不仅是为了帮我养大孩子，更是因为在那场战争中他伤到了要害！”
听福贵这么说，我有些尴尬。
这不是揭人短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老首长急了，“你还没回答我！”
“老首长，福贵他说您很固执，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哼！”老首长冷哼，“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战友叫福贵，也都知道我性格倔强的跟驴一样！”
“盐巴炒石子！”
听福贵这么说，我立马重复这句话。
老首长张着嘴，表情错综复杂起来。
“他……福贵说的？”
“嗯！”我连忙点头，“盐巴炒石子是什么意思？”
“呵……”老首长笑了，笑着笑着便泪流满面。“那时候没有什么吃的！我们想喝点老酒，却没有下酒菜！然后福贵就会捡一些圆石头跟盐巴一起炒，喝一口酒嗦一口盐巴石子。就着那些石子，我们能喝半斤呢！”
“毛蛋这小子贼坏！他会把嗦完的石子偷偷放回去，然后我就尝到一嘴的哈达子！”
福贵说到这，爽声大笑。
而我，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丫头，你笑什么？”
“福贵说你会嗦完石头放回去！”
“他真的在这？”老首长紧张的端正坐姿。
“嗯！”我再次郑重的点头，“就是因为我能看到亡灵，所以知道4路车坠海案有古怪！”
老首长的左眼红了，他仰着头喉结颤动。
等转头望向后座，已经是泪流满面。
“让他别淌猫尿！”福贵笑道，“还有，下次给我上坟的时候别给我带五粮液、茅台什么的，我命贱就喝得惯老白干！”
我将福贵的话复述一遍后，老首长笑着抹泪。
“你个臭小子，简直是山猪吃不来细糠！等下次上坟给你换，我先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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