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静的对视，空气在无形中凝滞起来。
东陵帝话虽然说的圆润，可不许慕卿宁离开的意思，十分明显。
“父皇您都这么说了，儿臣也无异议。”
毕竟，就算她有异议，说出来也是徒劳，浪费口水罢了。
慕卿宁微垂眼眸，眼中带着浓浓嘲讽。
东陵帝就像不知慕卿宁情绪变化一样，他微微露出笑容，似乎在施舍一般：“卿宁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不若朕再给你一个职位，让你进太医院做事如何？”
太医院里面，也算是汇集了天下的名医，天底下不知道多少民间大夫想要进去。
东陵帝此刻说的话，也就是抛出了一个橄榄枝。
可慕卿宁是谁，她如今又不为行医赚钱，且开的医馆，平日里她都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又怎么可能有时间来皇宫里做事。
东陵帝本就不宠爱夜凌渊，对他更是十分防备，而太医院又是一个还算重要的地方，若是再这个上面被算计，来日的罪名，可是洗都洗不掉。
东陵帝也当真打的一手好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算计对方。
“儿臣医术不过尔尔比不上太医院里各位太医的经验，儿臣进入太医院也不成体统，此事便算了吧。”慕卿宁弯唇淡笑，笑意不达眼底。
“你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如何能是不过尔尔来形容，朕相信你的医术，你也应当相信自己的医术。”东陵帝紧紧盯着慕卿宁，忽而笑了笑，又道。
东陵帝越是要留慕卿宁在太医院，这件事便看上去越是不简单。
慕卿宁这么谨慎的人，断然不会上他的当。
她弯眸笑了笑，再次摇头拒绝：“父皇您还是别难为我了，儿臣一介女子，上不得台面，自然也不应该出入太医院，您如此决定，恐会坏了祖规朝制。”
祖规朝制一出，便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东陵帝心头。
他盯着慕卿宁没有挪开目光，却再也没提让她去做女太医的事情。
抛开慕卿宁愿不愿意成为女太医时，在朝臣那边，也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慕卿宁才会选择用这个来压制东陵帝。
少卿以后，东陵帝爽朗一笑，主动打破僵局。
“也罢，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想去太医院，便不去。”
说完，东陵帝话音一转：“不过你且与朕说说，十一皇子究竟为何会失血？这失血的后果，又会如何？”
此事迟早也要说，慕卿宁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直言道：“十一皇子是身体内部出了问题，失血病因尚且不明。”
“但先前来为十一皇子医治的时候，儿臣触摸到了他的手，非常冰冷，这个症状也能证明症状就是失血不错。”
失血二字紧紧压迫在心头，东陵帝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凝重起来，他紧绷的面孔，再三追问：“你确定是失血？”
“儿臣确定。”
慕卿宁好奇看了一眼东陵帝，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却还在怀疑。
这背后，又似乎显得不正常起来。
“父皇可是知道十一失血的病因？若是知道的话，您可以说出来，这么一来儿臣也好对症下药，十一也能快些好起来。”她试探开口询问，紧紧盯着东陵帝神色，打量着他的表情。
东陵帝面色格外紧绷，像是一只刺猬，在等待一个发射尖锐刺的时机。
“朕又不是大夫，又怎么可能知道十一的病因。”
许久过后，东陵帝咬牙挤出来一句话，只不过这句话，显得极其没有说服力。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卿宁你又为十一的病忙活这么久，现在他的情况稳定，朕也便派人送你回府休息。”
东陵帝一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就仿佛身后有什么威猛凶兽一样。
事实上是他非常怕慕卿宁问不该问的。
能回府是一件好事，慕卿宁自然不会拒绝，她跟着福来离开宫门，随后便回了王府。
只不过在回府路上，她也没闲着。
现在安静下来，她怎么都觉得事情蹊跷，十一皇子的失血也太过突然。
在给十一皇子输血以后，她还用了器械给他检查。
在面对东陵帝询问的时候，她也留了一手，就是没有说出十一皇子失血时长已有多日。
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平时处事基本上都不用他动手，这么一个好好的人，却在无形中，失血了多日。
“究竟是什么，才能十一皇子失血的呢……”
马车晃晃悠悠行走，可仍旧没能阻止慕卿宁探究的心思。
她在脑海中，已经做了数道猜测，皆是在猜十一皇子失血的起因。
一来二去，她不由想起当年狸猫换太子之事。
狸猫换太子，也是在无形之中，将一个人的血液调换。
而十一皇子突然失血，也不知是不是与这个有关系。
狸猫换太子保存血液的方法，来自苗疆……
一想到这一点，思绪宛如别打通，瞬间如泉水般涌现。
西域之地，向来都有各种奇特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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