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句话孙某不得不说在前头，现在我还没有把江副司长您在玉泉澡堂有暗股的事说出去，但是如果在里面关久了，受不住酷刑，没准哪天我就不得不把这事和盘托出以求自保了，到时候还望江副司长能体量孙某一介小民的无奈。”
江飞鸿一听终于急了，“孙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我吗？”
孙喜贵连忙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在讲事实，非常时期只能事先把所有可能性都摆出来，以免将来事情出来了您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不是我不仗义，孙某人毕竟是肉体凡胎，经不住警察局里的酷刑啊，在里面呆久了天天挨打，我要是不说，不就是等死吗？”
“俗话说，好死不如耐着活，为了保命，我也是不得已啊。”
江飞鸿在电话那头听得浑身不由自主地冒冷汗，即使政敌把自己收玉泉澡堂股利的事捅出去，只要孙喜贵不承认，应该还不会有太大的事。
要是孙喜贵直接承认每个月给自己送红利，那问题就真大了。
别说前途，估计这个津门内政司司长的位子都保不住。
江飞鸿连忙改口，“孙老板别急啊，我也没说一定不帮你，只是这事确实有些难度。”
孙喜贵仍然不急不躁，“我知道江副司长是最讲义气的人，不会丢下孙某人不管，只是需要时间考虑，但是这事恰恰就是不能等啊，我才进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如果他们一会儿再来一次，我可能就真顶不住了。”
江飞鸿果然被唬住了，连忙安慰道，“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给你担保，你现在打电话身边有人吗，我们刚才说话的内容应该没有人听得见吧？”
孙喜贵回头看了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檀润青和林广白一眼，“没人，就我一个。”
“很好，你在那等着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孙喜贵大喜，放下电话之后，咧着嘴回头对檀润青直乐。
“檀站长，他说马上就会来。”
檀润青满意点点头，“很好，只要你肯配合，玉泉澡堂照开，钱照赚，要是不听话，别说继续开澡堂了，你这颗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
孙喜贵微微躬着身子，讨好地说，“檀站长放心，今后我孙某人一定为您马首是瞻。”
檀润青瞥他一眼，并不怎么领情。
“孙老板，你跟我之间的事千万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对外只要说你跟林副局长关系不错就行了，以后你有什么事也直接找林副局长，有需要的话他会转告我的，除非遇到紧急情报才可以直接找我。”
孙喜贵忙不迭答应，“是是是，我明白了。”
半个小时之后，玉泉澡堂的账房终于送了一张十万块钱的汇票过来。
檀润青交给林广白，让他处置。
林广白亲自去银行将汇票兑换成现金，然后将其中一半用檀润青的名字开了一个帐户，把钱存进去，把存折带回去交给檀润青。
原本檀润青不怎么想要这笔钱的，毕竟林广白是红党，这笔钱给他的话，一定会用在刀刃上。
但是不要的话，不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
而且特务处那边的情报组参加了这次行动，也必须给他们也一些甜头。
关键管情报的卓天成也是红党，钱给他同样也会用在刀刃上，所以檀润青笑纳了。
不久，内政司副司长江飞鸿终于赶到。
林广白出面接待，请他在孙喜贵的担保书上签字。
江飞鸿看到孙喜贵浑身是伤，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触目惊心的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庆幸自己及时过来了，否则很可能孙喜贵估计已经因为受不了苦刑而把自己拿暗股的事供出去。
其实如果只是拿玉泉澡堂暗股还没什么，毕竟在果民政府的官场上，谁也不比谁干净，所以谁都不要试图抓别人的小尾巴，否则估计他自己也要跟着倒霉。
关键这玉泉澡堂幕后真正老板是日本人，要是让孙喜贵说出来，自己不但副司长保不住，还可能被当成汉奸抓起来。
那时候别说前途，恐怕这辈子彻底完了。
起初江飞鸿还想认真看一下担保书的内容，挑点毛病，好跟对方讨价还价。
可是看到孙喜贵身上的伤之后，他立即打消这个念头，二话不说就签了。
签完之后江飞鸿回头语重心长地对孙喜贵道，“老孙啊，不是我说你，好好的澡堂你怎么能给客人提供烟土呢，这不是违反常总的新生活运动吗？”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人平时还算靠谱，我是不会给你担保的，今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千万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孙喜贵在心中暗暗鄙视，这家伙之前还让自己多进点烟土好多赚钱呢，现在竟然人五人六地教育起自己来了。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很客气的。
“江副司长说得是，今后我一定注意。”
江飞鸿挥挥手，“好了，担保书已经签了，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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