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十七岁眼睛就不好使了,”顾之舟低头看向松似月,“这分明是一只兔子,怎么就成了不下蛋的母鸡了?”
松似月猛地抬头。
湿漉漉的大眼睛不解地盯着顾之舟。
顾之舟举起吊坠朗声道:“太太小姐们好好都好好看看,秦夫人真是老眼昏花了,这么精巧的兔子,竟然认成母鸡。”
说完还在母鸡尖尖的小嘴上摩挲着:“别说,这兔子耳朵还真是好看。”
“你!”秦夫人气得双颊涨红,“你颠倒黑白,你……”
她想说好你顾之舟竟然学赵高指鹿为马,但又没有那个学识。
现场有聪明的夫人小姐,立刻明白了顾之舟这是在为松似月出头,于是出言附和:“顾总说得对,确实是兔子。”
也有跟秦夫人一样胸无点墨,自以为是的,出言反驳:“那吊坠分明就是母鸡,你们是瞎了……”
但对上顾之舟如水般沉静的眸子,又下意识闭了嘴。
一时之间,屋子里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男人们所在的正厅与太太小姐们的偏厅之间,仅用一块块首尾相连的雕花屏风相隔。
顾之舟微微皱眉,抬腿一踹。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数十米的屏风,呼啦啦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倒过去。
这里的男人们都姓顾,靠着顾长海一人得道才鸡犬升了天。
继承了晨家的家风,表面上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可两杯黄汤下肚,骨子里的粗俗就整个暴露出来了。
屏风骤然被打开。
抡圆了胳膊划拳的、光着膀子闹酒的、脚踩在凳子吹牛的,乌烟瘴气的正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顾之舟。
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通乱响。
穿衣服的穿衣服,调整坐姿的调整坐姿。
都收拾好了,顾之威才带着浅笑出来打圆场:“今天是弟妹的生日,大家喝高了闹闹酒,之舟你就别板着脸了。”
“大哥你误会了,”顾之舟勾了勾唇角,“大家该闹闹,我就是想给大伙儿长长眼,这到底是兔子还是不下蛋的母鸡?”
顾之威微微一愣,就着光看清了那只吊坠。
其他人显然也看清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能明白顾之舟的意思。
还是顾长江反应最快:“哎呀,你还别说,顾总手里的这只兔子真是精巧华丽。”
“是是是,这兔子确实精巧!”
女人们看不到这里面的门道,顾家的男人们可个个都是人精,知道顾之舟不好惹,一个个争先恐后都附和。
顾家的男人们都说是兔子了,女人们哪里还敢有异议?
秦夫人一看这阵仗,脸上顿时一阵清白交错,显然下不来台:“你……颠倒黑白……”
朱雪凝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惹怒了顾之舟,慌忙捂住了她的嘴。
顾之舟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提着那只吊坠交到松似月手中:“秦夫人五十七岁正好是属兔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松似月,把这兔子给秦夫人戴上。”
“是。”
松似月虽然不愿意仗势欺人,但也不敢忤逆顾之舟。
秦夫人又羞又气,脸色涨得能滴出血来。
在一众讥诮的目光中,咬牙切齿,任由那流光溢彩的项链挂上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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