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
道枫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面无表情地看向辛幽曲，发现辛幽曲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勾云染听得专心，边上的辛幽荷更是盯住勾云染眼中露出点好奇。
见如此，道枫一时把不准，目光收回就对上面阳先生若有所思的探寻，心中抖了一下立马下意识有样学样略带迷惑地看着勾云染。
说起来道枫自己心里也在打鼓，这些细论起来是“大不敬”，在亲生父母面前都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十二岁的自己该听懂多少才合适呢，无奈之下只能现学现卖，又想是不是自己疑心多想。
只听年先生笑着接道：“姑娘不愧是气量远大之人，能如此想最好。名分始终只是名分，只要不给几家能撑得起的得了，就没必要为此伤了自己里子。”
侍候的嬷嬷们端来了一些茶点，只在屋外候着，并不进来。
屋里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人，青蔷银藤等人都在屋外站着。阳先生和佟先生起身亲自捧了茶点进来，先端给勾云染，又给众姑娘们，众姑娘们犹疑了一下学着勾云染的样子并不起身，微笑谢了。
阳先生坐下轻声道：“这选后妃的事情，圣上的心意总还是要顾虑的。姑娘和几家国公府的姑娘们都是常进宫的，冒昧请教姑娘，姑娘可有见过圣上？不知圣上心意如何？”
勾云染想了想皱眉道：“圣上至孝，因此在宫里侍奉太后的时候经常有幸可以遇到圣上。不过我们这些姑娘多是按例在一边行礼避开，难得一些的就是在太后的眼皮底下陪着说笑两句。除此之外偶尔遇到圣上说几句话，也是在一大群人面前圣上问家中长辈的安好，或者是嘱咐我们侍候好太后，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圣上的心意我不敢揣度，不曾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凡入宫陪伴太后的几家姑娘皆是如此。”说着，勾云染又笑：“唯独听说麓国公府大姑娘面圣的机会多些。”
阳先生抿嘴笑道：“有传闻说就是太后知道了麓国公府的大姑娘面圣多些，才将大姑娘指给戡郡王为妃。”
这种事情本不该听，但是止不住大家都爱听，道枫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打算先听个开心再一出门就将这些话都忘掉。
“连我们这些日常陪伴太后的都没有想到麓国公府的大姑娘会被指为戡郡王妃。那天青龙节麓国公府大姑娘一直陪在太后身边，宴会上勘郡王前来问安，太后问了几句话后突然当着众人的面牵着麓国公府大姑娘的手指给了勘郡王。算着日子麓国公府大姑娘这月就要出嫁了，到时候我们这些姑娘们都是要亲自去麓国公府上贺喜的。”说着又对道枫等人道：“那天已经说好，几位妹妹也是要去的。”熊家姐妹和辛家姐妹笑得点头应了。
第二先生道：“当今圣上因为年幼尚未立后，因此比圣上年长些的几位王爷都尚未婚娶，这固然是理所当然的为臣之道，但也难免会有人抱怨太后对宗室苛刻。戡郡王当年毕竟没有获罪，加上母妃出身微寒不会有什么威胁，太后这么做刚好可以表示对宗室的爱护之意。想来太后早有赐婚的想法，恰好就听到了传闻，所以有此决断。”
年先生刷的一声开了扇子，笑道：“按理说能得一个郡王妃也不算是亏待了麓国公府，换了旁人家早就感激涕零了。只可惜麓国公府不是冲着一个郡王妃位置谋划这么些年，堂堂麓国公府也指不上一个没有多少依仗的郡王。如今有这么个不尴不尬的郡王妃的姐姐，又有这些传闻，麓国公府二姑娘的容貌又传的是多么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家里安排的好妃位是有的，可惜中宫的位置是轮不上了。”
一直不说话的佟先生此时道：“宫规森严，一举一动都要按照礼法行事。要是无人挑唆，圣上如何就会对麓国公府的大姑娘上了心，要是无人相助，麓国公府的大姑娘哪会有多少机会面见圣上。这里面必然是有人动手脚，听宫里的人说，传闻出来后宫中有不少侍候的人为此获罪，这些事情不是几个侍候的人就有胆子参合的，想来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知后面的主使是谁。”
年先生在一边道：“还能有谁，不过是自家府上弄巧成拙。”
自阳先生开口五先生就显得有一些坐立不安，几次想说话都没有开口，这时候终于是忍不住了，踌躇再三后终于起身道：“圣上年少，这类事情防是防不住的。如今既然下了选后的旨意，蠢蠢欲动的就更多了。只有一件，别家火中取栗是别家的打算，姑娘行事需更加小心谨慎，万不可轻举妄动，留心凡事不要被有心人挑出错处来就好。姑娘的目的是位主中宫，别的事情不怕，要是闺誉有了损害就万事皆休了。”又对众姑娘道：“诸位姑娘也要紧急依礼行事，如此非常之时，且不可被有心人挑拨冒然行事做出有损名誉之举。”
屋里顿时冷了一下，五先生脸上也有些尴尬。
片刻后，勾云染起身笑着拜到：“先生说的是。多谢先生提点。”道枫一边怀疑刚才五先生特地看了自己一眼，一边跟着其他姑娘起身道：“谢先生教诲。”
这话一说，五先生顿时松了一口气。众人就此打住。
第二先生道：“圣上的心意不明，这是一难，正如阳先生所说，皇后虽然不见得是圣上心爱之人，但一定不会是圣上厌恶之人。圣上的婚事虽然是太后做主，太后必然会重视圣上的心意。之前前因为康家的事情，难说会不会有人趁机进谗言让圣上对姑娘心生不满。”
“守礼行事固然是最重要的，但是要是有机会姑娘还是要努力博得圣上的好感。想来旨意下了以后太后也会试探圣上对诸位有意参选姑娘们的意思。再来就是现在只是选后旨意下了，具体的行事章法还没有议定，此次选几轮，谁来主持这些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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